夜已阑珊，皎洁的月光从客厅的玻璃窗照进来，幽淡薄弱的光线只能瞧见绰绰人影，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陆小雪满手的血，掐着明晃晃还在滴血的菜刀，呼吸里都是血腥气，她看着直勾勾有些发懵的林涛，轻蔑的双眸仿佛都染上了血色。
“你还要割吗？”
冷酷的声音，如寒光闪烁的锋刃，清晰地刺入林涛的耳膜，陆小雪沾满鲜血的手递过来。
刺目的刀光，闪着鲜红的血气。
视线上移。
是陆小雪裸露在外，伤口纵横交错还在流血的小手臂。
鲜红的血液沿着洁白如玉的皮肤滑落，一滴，一滴，落在林涛脚边的地板上，林涛甚至能够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
“来，菜刀给你，继续割。”
在这一瞬间，林涛忽然怂了，他低下头，轻轻蜷起身子，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怎么，我说的话，让你满意了吗？”
语调阴冷，呼吸却灼热，陆小雪目光灼灼地瞅着林涛，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只剩下冷冽。
“我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来着？”陆小雪想了想，“好像是，‘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啊？’……”
林涛低着头。
“好像不是。”
皱了皱眉，陆小雪努力回想。
“哦！”想起来了，陆小雪笑着说，“我说的是，‘你以为你是谁呀？’对，就是这句。”
低着头，林涛抿了抿唇。
“原来，你想听的是这句话。”陆小雪调侃，“早说嘛！类似的话，别说一句，我有一大箩筐呢！你以为你是谁呀？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就喜欢听这种不把你当回事的话，是吧？你有受虐倾向吗？”
此刻的林涛哪里还有半分快感，全身早已被莫名的恐惧笼罩住，他讪讪地低着头，生怕陆小雪加倍割回来。
她为什么一开始不反抗？
“砰棱棱——”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林涛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抬脸看去，是陆小雪随手一甩，把菜刀扔回了厨房的地砖上。
“刺激吗？”
林涛讪讪地低下头。
“你貌似很享受这种凌虐的快感。怎么，以前经常被人这么欺负，所以，面对比你弱小的人，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同样的嘴脸？”
看着林涛越垂越低的头颅，硕大的脑袋像一颗恶性肿瘤，没用地顶在脖子上。
“要么，是你像刚才那样凌虐比你弱的人，要么，是你被比你强的人这样凌虐，难道，你的世界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吗？除了施暴者，就是受虐者，除了威胁恐吓，就是跪地求饶，这就是你生活的圈子吗？”
看着他，陆小雪面无表情地说：
“从前，你在别人身上受到的屈辱，要从我身上讨回来？就像你妈，在你奶奶面前受过的委屈，也要从我身上讨回来，没本事反抗别人的欺凌，只会拿无辜的人撒气，你们一家子，都是这样的无能之辈吗？”
被羞辱了，林涛愤怒地咬紧牙关，狠厉地瞪向陆小雪。
陆小雪不屑地扯了扯唇。
余光瞥见陆小雪血淋淋的左臂，而她此时正如复仇女王一般盯着他，林涛又讪讪地低下头，直觉告诉他，他可能打不过陆小雪，于是，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死女人，给他等着，等他的家人回来，一定会好好收拾她！
“咔！”
狠狠地想着，下巴突然传来剧痛！
林涛吃痛地捂住下巴，不用看都知道是陆小雪打的，这一拳很重，打得林涛牙齿都松动了几分。
“不想着怎么修炼自己，经营自己，只想着掠夺别人，欺软怕硬，像条吸血虫一样，指望吸别人的血让自己发家致富，那你活着干什么？”
又一拳打在林涛的肚子上！
林涛头大肩膀宽，看着不瘦，其实身上骨瘦如柴，肚子上没有二两肉，这一拳很猛，像是要打出他的肠子来，前列腺都疼。
“不要！”
刚才还在耍威风的男人，此刻像个半大的孩子，痛得连连求饶，蜷缩在地上，连尊严都不要了。
陆小雪掐住林涛想要捂住肚子的手，一边挥拳打他的肚子一边说道：
“就是为了拖累别人，阻碍别人发展的吗？”
又一拳！
“你这不是社会败类吗？你活着，就是为了警察叔叔永不失业，给警察叔叔添担子吗？”
又打了一拳！
“不想努力，你安心躺平也行啊，你不是不吗？偏偏跑出去给我添乱，我请客户吃饭，你他妈还去饭桌上甩脸子。”
又是狠狠的一拳砸下去！
“你知道挣钱有多难吗？一边要钱，还一边破坏我挣钱，不但不帮忙招待客户，给客户送点礼物，你还嫌贵，你TM的连礼物都舍不得送，谁会跟你合作啊？”
又打了一拳！
“见识浅薄，鼠目寸光，就是给你一座金山，你也守不住，你还是回老家种地吧，好歹还有你一口饭吃。”
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打在林涛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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