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清荣试图撑起身子，肩膀的枪伤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别动。"守在床边的保镖连忙按住他，"医生说要静养。"
戈清荣咬牙忍过一阵眩晕，第一件事就是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我接通许至君。"
电话接通后，他顾不上寒暄，声音虚弱却急切："我在戈家老宅的地下室……发现了实验室。"
他停顿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是普通实验室，那里专门研究神经毒素和致幻剂，有些药剂能直接篡改人的记忆和意识……"
电话那头的许至君沉默了几秒，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用在戈雨莲控制我的那种？"
"恐怕是。"戈清荣咳嗽两声，胸腔的震动牵动伤口，让他眼前发黑，"我已经把样本送去解析了，希望能研制出解药。"
挂断电话后，戈清荣疲惫地靠回枕头上。
脑海中浮现出地下室里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整齐排列的药剂冷藏柜，手术台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墙上那些被实验者的照片……其中一张，赫然是年轻时的张问兰。
许家别墅书房。
许至君放下手机，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夜色如墨，只有书桌上的台灯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
司念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文件："霍斯然发来了最新的，"她的话戛然而止，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出什么事了？"
许至君转述了戈清荣的发现，声音平静得近乎机械："戈雨莲用来控制我的那种药物，可能是从那个实验室研发出来的。"
司念手中的文件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快步走到许至君身边，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你是担心……你的记忆被篡改过？"
许至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档："过去半年，我有过三次记忆断片，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地方。"
他指向屏幕上的记录，"最长的一次消失了整整八小时。"
司念倒吸一口冷气，快速浏览那些记录："你从没告诉过我。"
"我不确定是药物作用还是单纯的疲劳。"许至君合上电脑，眼神晦暗不明，"现在看来……"
司念立刻拨通了霍斯然的电话："戈家老宅的实验室样本已经送去分析了，你派人盯着，务必确保安全。"她停顿一下，"再调一组人手保护戈清荣，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挂断后，她转向许至君："如果戈雨莲真有这种技术，背后一定有专业团队支持。这些研究……不像一个黑帮头目能独立完成的。"
许至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霍郧。"
"那个'死而复生'的外科医生？"司念恍然大悟，"他确实有医学背景，但神经科学是另一个领域……"
"除非，"许至君打断她，"他这几十年一直在进修。"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暗夜组织的势力可能已经渗透进正规科研机构，甚至某些医药企业。
深夜，许家别墅书房。
司念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戈清荣刚发来的实验室资料。
各种化学公式和实验记录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一页被特别标注，标题触目惊心：
"NX-9改良版：记忆覆写成功率提升至78%，需配合特定催眠触发。"
她手指微微发抖，点开附件中的实验视频。
画面里，一个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男子眼神涣散，机械地重复着操作员的所有指令。
当被问及姓名时，他先是说出本名，但在注射某种药剂后，竟坚称自己叫另一个名字……
司念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剧烈起伏。
她想起许至君曾被迫接受的那些"治疗"，想起他偶尔出现的记忆混乱。
如果戈雨莲真的成功覆盖了他的部分记忆……
房门被轻轻推开，许至君端着热牛奶走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他穿着深蓝色睡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淡淡的疤痕。
看到司念苍白的脸色，他眉头微蹙："该休息了。"
他看了眼合上的电脑，神色平静："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控制。"
司念接过牛奶，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我只是在想，戈家这些研究……"
她摇摇头，"需要大量资金和设备支持，无法独立完成。"
许至君在她身旁坐下，指尖轻抚她紧蹙的眉头："等解药出来，一切都会明朗。"
他语气笃定，但司念注意到他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腕，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她放下杯子，握住他的手："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树影婆娑。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静静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但交握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在这短暂而珍贵的宁静中，他们都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
-
夜色如墨，许至君的黑色奔驰行驶在僻静的沿海公路上。
车窗微开，带着咸味的海风轻轻拂过司念的发梢。
她低头翻看着M集团的最新财报，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几个海外子公司的账目似乎有些异常。
"在看什么？"许至君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
司念正要回答，突然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抬头望去，许至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
"伤口又疼了？"她伸手轻触他的手臂，触到一片冰凉。
许至君刚想开口，前方弯道处突然亮起刺目的远光灯！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逆向冲来，车速快得惊人。
"抓紧！"
许至君猛打方向盘的瞬间，越野车已经狠狠撞上他们的车头，
"砰！"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彻夜空。
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司念看到许至君胸前的绷带瞬间被鲜血浸透，在白色衬衫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至君！"她挣扎着从变形的车门爬出，脸颊被碎玻璃划出一道血痕。
四五个黑衣人从越野车上跳下，消音手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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