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沈轩看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的瞬间，不由得瞳孔一震，心中万千思绪涌动，却是不知该如何做，该如何说，眼前的这个场景，沈轩做梦也曾想过，可当它真实地出现在面前时，却是又不知该怎样去面对了。
沈轩还不知如何开口，那老头却是再次出言：
“怎么，不记得老头我啦？哈哈哈哈，出现历练了这么久，把我这个老头子都给忘了？”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轩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他颤抖着嗓音回道：
“曹，曹老头，你，你怎么在这？你……你不是……你不是已经？”
“哈哈哈哈，傻小子，还是没把我老头子忘了啊，怎么样，拿到那本我留给你的术式了吧，修行地如何？是不是成了马县有名的大师了？，哈哈哈哈，打小我就看你天赋好，哈哈哈哈，想来是堕不了我名头。”
沈轩看着曹老头一人自言自语的样子，是那样熟悉，仿佛他们才在昨日相见一般，可沈轩心中却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情况不对，现在情况不对。
但那种痛失亲人之后，日夜思念的痛苦，却在今日得以重见的惊喜，但却有不敢相信的不真实感和一丝猜测却是直接打破了沈轩的理智。
沈轩猛然朝着曹老头奔跑而去，他日思夜想，最敬重，最佩服，最想念的师父，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可无论沈轩怎么努力地朝着曹老头的方向奔跑，那种模糊不清却又无比清晰的距离感让他怎么都跑不到曹老头跟前，抬手想要靠近，却还是有着相隔不变的距离。
沈轩有些惊恐，为何他靠近不了曹老头，但曹老头爽朗的笑声还是能环绕在他耳边，而曹老头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庞，沈轩就是能透着那不变的距离看到。
“曹老头，曹老头，你在哪？，你在哪？我怎么找不到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沈轩朝着曹老头大喊，可曹老头并没有回答沈轩的问题，而是继续朝着沈轩说道：
“好了，小轩，别白费力气了，老头子我啊，早走了，不在这了。”
“那，那为什么我能看到你？为什么能听到你说话？”
沈轩听到曹老头的话，疑惑不解地回道，他实在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曹老头就在身前，但沈轩就是难以触摸。
“哈哈哈，傻小子，别找了，我时间不多了，和老头子说说最近的事吧。”
听闻此言，沈轩蓦然无语，他也听出了这话中重点，他叹了口气，就这样原地坐着，一切仿佛回到了沈轩小时候，他就是这样坐在曹老头旁边，听着曹老头的唠叨。
沈轩将自己的经历一点点说出，从获取炎阳火符开始，到离开马县，再到到达烟台城，沈轩将自己的经历没有保留地说出，一如小时候，曹老头对沈轩说着神鬼妖怪的凡间故事一般。
沈轩也不知自己说了多久，说着说着，他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沈轩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他也是人，他也需要发泄，一路走来，孤身一人，他的心中也有过惶恐，不安，孤寂，落寞，但只是无人能懂这种感觉罢了，也无人能让沈轩敞开心扉地交谈。
可唯有在曹老头面前，沈轩才感觉到安全，亲切，温暖，也只有曹老头才能让沈轩毫无保留地吐露心扉。
一直说到现在，沈轩这才叹了口气，看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曹老头，这时的沈轩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有了之前的情绪失控，他说完这一切，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曹老头，淡淡地说道：
“老头子，你现在还是你吗？”
沈轩的这句话，倒是让曹老头一直爽朗的笑声一滞，随后看了看一直凝视自己的沈轩。
“小轩啊，无论在任何时候，永远不要随意怀疑自己的判断，我要走了，以后的路，只能让你一个人走了。”
沈轩静静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老人，眼下却是缓缓地变作透明，缓缓消失，沈轩没有说话，曹老头也没有说话。
就在曹老头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沈轩却是猛然跪下，就像是当年在马县外那个小山丘上一样，对着曹老头磕了个头：
“师父，一路珍重！”
“好，好徒儿，哈哈哈……”
曹老头听闻此言，大笑出声，缓缓变作微光，消散开来。
就在曹老头消散之时，沈轩骤然感觉自己向下坠落，而眼前的这个白色空间也瞬间消失，周围再次变成了黑色。
待到沈轩再次恢复意识，却是已经回到了石室之中，看着眼前熟悉的石室，沈轩有些懵，自己刚刚所经历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可自己脸上的泪痕却是真真实实的。
“主子，主子，你可算是回过神了，急死俺老黄了。”
沈轩回了回神，看着眼前不断飘来飘去的老黄，抬了抬手，问起老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老黄也是着急了，把刚才的事，一股脑得都说了出来，就在刚才，沈轩看向那清泉之中时，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叫也叫不动。
这可把老黄吓坏了，它还以为沈轩遭遇什么不测了，然后就看到沈轩眼中不停流泪，它是真以为沈轩命不久矣了，直到过了好一会，老黄急得都快上蹿下跳了。
沈轩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刚才经历的事，都是真的，那自己是怎么去往那个白色的空间，然后又是怎么遇见已经死去的曹老头的。
就在沈轩疑惑之际，老黄却是发现了什么，沈轩一看，在这道清泉的底部，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斧雕剑琢的三个字，“问心泉”。
问心泉，问心泉，沈轩细细琢磨，莫不是刚才自己所见到的，都是自己的内心所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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