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月光应该是均匀地洒在大地上，而不是像这束光芒一样，直直地往自己身上扑过来。
对此，欧阳日天感到十分纳闷。
但他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了，“避水丸”的时效就要到了，他得赶紧上去。
没有多想，欧阳日天便开始直线上浮，以最短的距离往岸上赶去。
不过，就在他要游到水面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自己的面部受到了挤压，那感觉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面。
所幸欧阳日天的速度并不快，不然他现在的脸都要变形了。
“奇怪，这怎么会有一堵墙。”欧阳日天内心感到十分困惑。
出于谨慎，他马上停了下来，开始伸出手，慢慢地试探着周围。
果然，欧阳日天的触觉告诉他，此时他正是被一堵墙包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令他感到更为震惊的，是这堵墙正好与那道光芒重合了。
或者说，欧阳日天此时被那道光芒困住了。
没有办法，欧阳日天只能先顺着那道光芒往上浮。他清楚自己再不上去，等会儿就要溺死在水中了。
但最绝望的事情发生了——欧阳日天上不到水面上。
那道光与水面的交界处，此时也成为了一堵无比坚固的墙壁。
“完蛋。”欧阳日天瞬间蔫了下去。
他想过很多种死法，但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窝囊的一种死法。
“肖鹿！肖鹿！！！”危急之际，欧阳日天想到了在岸边的肖鹿，开始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肖鹿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道光芒，几乎就在光芒出现的那一刻，她便来到了其附近。
但遗憾的是，她无论怎样使劲，都靠近不了，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在水下挣扎的欧阳日天。
“日天！日天！！呜呜呜······”
欧阳日天是看不到肖鹿的，他能看到的，只有黝黑的水底，以及一片明亮的水面。
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想看到水面上的肖鹿。
但无可奈何，他能够看到的，永远是一片炫目的光。
“罢了。”欧阳日天放弃了挣扎，准备接受死亡的洗礼。
他并不畏惧死亡，他畏惧的，只是再也看不到这个满目疮痍，却又万分可爱的世界。
“再见，肖鹿。”
说完这句话后，欧阳日天闭上了双眼，慢慢等待着河水涌进自己的体内，慢慢等待着窒息之后的，未知的世界。
他感受到自己的鱼鳍正在消失，他知道时间已经到了。
“早知道就多买几颗‘避水丸’了。”欧阳日天忍不住如此想道。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欧阳日天坦然地接受了即将溺死的结局，并开始有了些许的期待。
作为鬼怪，死亡向来神圣而令人期待。
······
······
感觉上，已经过了很久。
但欧阳日天始终没有窒息感，或者说，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有水淌过自己的身躯。
“到底怎么回事？”困惑之余，欧阳日天再次睁开了双眼。
只见他依旧在那道光里面，而且，依旧在自如地呼吸着。
可是，“避水丸”的效果应该已经过了，为何还能如此。
欧阳日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处，确认鱼鳍确实消失了。
难道······
欧阳日天再次琢磨起这道光，惊奇地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在水中，而是在，光中。
因为太亮的原因，欧阳日天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置身的环境，究竟跟周围的水有什么区别。
现在仔细摸索一番后，发现不只是质感有很大的差异，就连流动的方式都大相径庭。
同时，更令其惊讶的是，只要在这道光里面，自己就可以不用“避水丸”，也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了。
“真是厉害。”欧阳日天不禁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突然，有个好听的女声从不知哪里传来，在这光的通道中回响着。
“谁？是谁？”欧阳日天着着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同时他又因为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感到十分焦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不上去，狼姑娘就要伤心死了。”还是那个声音，但这次她的语调，有点儿酸酸的。
“我也想上去啊，但我出不去呀。”欧阳日天的语气有点儿暴躁。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实在没有心情好好说话。
“你只要跟我念个咒语，我就放你出去。”
“啊？”欧阳日天感到十分困惑，他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念不念嘛。”
“我念我念。”欧阳日天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好的，准备了，”对方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以月神之名起誓。”
“以月神之名起誓。”欧阳日天顺从地念道。
“缔结无上契约。”
“缔结无上契约。”
“此生不渝。”
“此生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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