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所打开门时，黑门遥夜与麻生成实正站在书房的阳台外，探讨利用从海崖垂直攀登上阳台的可能性。
“两位，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环顾书房，布局摆设都没变化，却给田所整个房间都焕然一新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没有虎仓那个碍眼的混账吧，他想。
“谢谢款待，我们马上就来。”麻生成实捏住口袋里的磁盘，看向田所的眼神意味深长。
将两个情报搜集人员单独放置在书房里，简直和白给线索没有区别。利用组织的病毒硬盘，他们在虎仓大介的电脑中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目标已经发表过的小说，一份助力员工名单，还有几本作品内容与虎仓大幅度相似但署名不同的“原稿”，而其中也有田所俊哉的名字。
很明显，就像米花町里各类江郎才尽但不甘放手的创作家一样，虎仓大介“采集”或收购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文章，结合原稿里的介绍赠言，土井编辑也有勾结。
至于田所，不管他是学生还是代笔，与虎仓的关系绝对不算好，不然也不会在黑门遥夜坐到自己老师身上后，还笑着端上茶水饼干。
尚未确定此次任务是兵还是礼，黑门遥夜晒出相机掩护：“我们拍了些不错的照片。”
田所瞟了眼，礼貌地夸赞几句，对宣传虎仓一事毫不关心。
来到客厅，除虎仓大介外的客人已经就座，桌面上的餐具与装修同风格，但黑门遥夜一眼扫去，没见到有历史有价值的古物。
“晚上好，我是虎仓悦子，之前没来得及迎接真是失礼了。”一落座，悦子夫人搅动着茶杯，抛来媚眼，“听说你们是来拍摄记录集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德古拉别墅是虎仓老师的灵感之源，我们计划拍摄别墅的每一处房间，结合背景介绍老师这么多年的创作历史。如果夫人您愿意帮忙就太好了！”
“哼，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创作！”
老成的斥责传来，悦子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垂头不再搭话。
在田所的搀扶下，虎仓大介略作僵硬地走来，显然是腰身还在作痛：“既然是对我的采访，要问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听你们说有其他商务事宜要商量，我还专门将编辑也请来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两位出社会不久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礼貌却无过多城府，虎仓大介见这样的人见多了。
麻生成实拿出准备好的合同，推到对面：“是的。虎仓老师，你是一位在吸血鬼传说方面涉猎极广具有极高知识储备的专家，我们想要收购你所有的相关资料用来...”
“想都别想！”
虎仓大介梦砸桌子，嗤了口气，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些资料是我耗费多年的心血，就是作家灵感的根基，用金钱衡量简直就是对我作品的侮辱。”
“五百万日元。”
“那也不行，我几年卖书的收入都比这多！”
“定金，作为总报酬的十分之一。”
五百万元的十倍，也就是...
“五千万日元！”虎仓悦子惊呼得起立，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才尴尬地红着脸坐下。
“虎仓老师，其实这也不只是我的意思。”
一张秀丽专业的名片映入眼帘，黑门遥夜夹着贝尔摩德的名片，和善地给了个台阶：
“我最近在考虑和克里斯女士合作拍摄一组有关‘吸血鬼’的作品，而您是这方面的权威…这是为了吸血鬼文化，不是为钱。”
五千万日元！
以前处于鼎盛时期年入百万的虎仓或许能放弃，但如今，淡出文坛收入直线下滑的他做不到。
“呵，等我见识过你们的素养后再说吧。”
将他逞强的作态收入眼底，黑门遥夜与同伴对视一眼，笑着捂嘴应允道：“当然，当然可以。”
......
别墅外，风雪裹挟着永不停息的海潮阵阵拍打。
夜色已深，走廊里的灯光被熄灭，每个人在熄灯前都互相问候晚安，此时此刻应该正沉在梦乡中。
但也只是应该。
将放置在床底的行李箱打开，夹层的解锁密码为“1954”，黑门遥夜和麻生成实背对背分别拿出各自携带的装备，准备正式行动。
拉上乳白的橡胶手套，黑门遥夜看向窗外：“维也纳，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们利用麻醉设备将所有人迷晕，然后从上到下依次展开搜查。”
“没有异议。”哑光的过滤口罩扣紧，麻生成实曲指叩叩耳麦，确认沟通顺畅便递给黑门遥夜：“今夜的搜查范围是？”
“除收藏室和地下室以外的房间，照老样子，先搜集能够勒索虎仓夫妇的把柄。”
“OK。”
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两人穿上便携的夜行衣，掩藏在潮汐里的脚步悄无声息，平缓靠近楼梯口。
他们的客房靠近最里侧，随后则是田所和羽村。
田所的门缝间还透着灯光，贴耳靠在房门上能够听到清脆的敲击声和“去死吧去死吧”的念叨，应该是在彻夜码字，令人心生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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