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凡刚刚放下茶壶，就见段颂恩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发现了？”段颂恩问，“我感觉林雯可能是NPC。”
舒凡点点头，“我也觉得。”
“我们要不要……？”
舒凡知道她的意思，她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其他玩家——尤其是和林雯居住在一起的方烁。
舒凡思考着，最后还是摇头。
“不能打草惊蛇。”她对段颂恩说，“万一这些NPC有了防备。”
段颂恩点头，她靠在洗手池上，拿了一个苹果抛着玩，“这样看，寸头的那两个室友也是NPC。”她说着又对舒凡说，“这样说，岂不是他最危险？”
“和两个NPC住在一起。”
“晏浔还和三个NPC住在一起。”舒凡开口。
“那不一样。”段颂恩说，“他那三个NPC都是明牌，知道身份的。”
“而且林雯……”段颂恩想了想，“她有点太不像NPC了。”
无论是和霜霜，还是有些笨拙的竹竿对比，林雯都显得过于精明，不像一个普通的NPC。
这也让段颂恩有些疑惑，NPC会这么智能，这么接近玩家吗？
“算了。”舒凡最后说，“走一步算一步。”
“到现在我们的任务主线都没出来，还是先不想这个。”她说着就端着茶壶离开了厨房，段颂恩跟在她的身后。
俩人刚刚回到餐厅，就发现晏浔和楼晏川俩人也在小声说些什么。
听见她们的脚步声，立即停止了谈话，回头看着她们。
舒凡假装自然地放下手中的茶壶，段颂恩坐在她的身边，有些防备地看着晏浔与楼晏川二人。
“你们应该已经发现林雯是NPC吧？”晏浔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舒凡没想到晏浔会这么直接……她看了眼段颂恩，又看着晏浔，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点头，“是。”
这个线索太简单，晏浔既然已经是第六次进入副本，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个线索。
这个时候再否认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是发现了林雯可能是NPC。”舒凡说得很保留，并未把话说死，“你呢？”
“你突然提这个是为了……？”
她觉得晏浔不可能突然好心提醒她们，林雯是NPC。
——倒也不是她们把晏浔想得很坏，而是没必要。
玩家们虽然进入同一个副本，但某种角度上也是竞争对手，并非合作伙伴。
“我怀疑林雯是伪装成NPC的玩家。”晏浔说。
舒凡的表情有一瞬间呆愣——觉得自己听了个绕口令，她看着晏浔，有点不明白，“理由呢？”
“林雯为什么要在副本里扮演NPC？”
“想听真话还是？”
“真话。”
“真话就是……”晏浔想了想，“还记得那个给了我地图的玩家吗？”
他把上个副本里的老爷爷长话短说，只说这是一个莫名脱离本体，寄生到别的身体上的玩家，“他当时就寄生在那个人的身体里。”
“知道更详细的信息也不奇怪。”
舒凡闻言与段颂恩对视了几眼。
段颂恩迟疑，“……你说真的？”
“真的有一个玩家附身到了别的玩家身上？”
“这件事我没说谎的必要。”晏浔说，“你觉得我能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好处？”
段颂恩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好处。
“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舒凡开口，晏浔不可能突然提起这件事，和她们说了，自然是有需要她们帮忙的地方。
晏浔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通，“所以我觉得，你们去试探更好。”
“看看她到底是玩家伪装成NPC，还是真的NPC，又或者……是寄生在NPC身上的玩家。”
寄生在NPC身上的玩家？
舒凡想问为什么那个老爷爷能够随便附身，但又觉得晏浔不会告诉她们真相，便没有开口。
霜霜则在桌子一角快乐地挖着蛋糕，对他们的聊天内容没有半点兴趣。
“确实。”段颂恩说，“我们也觉得林雯有点奇怪。”
“作为NPC，她的表现太像玩家，作为玩家她的职业又有点奇怪。”
俩人飞速做了决定，“我们会去试着找点线索。”
舒凡紧接着又问了一个新问题，“作为交换，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晏浔点头。
“你们在来的路上，碰见大雾后返回家里……是发现了规律还是？”舒凡问。
“注意房顶颜色。”晏浔说。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走了，霜霜。”
“回去写作业。”
霜霜虽然不满，但还是推开椅子站起来，她看着舒凡，“舒凡姐姐，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舒凡感觉不到霜霜的恶意，于是点点头，“可以。”
“真好。”霜霜满意地点头，“姐姐你做的蛋糕，和当时奶奶给我买的一样好吃。”
舒凡：“……谢谢？”
晏浔走过去，“奶奶？”
霜霜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她抬头看着晏浔，“你忘了，奶奶以前经常给我们买蛋糕。”她又看着楼晏川，“小叔也有。”
晏浔和楼晏川对视了一眼。
霜霜倒是没注意到他俩的交流，而是利索地跑到轮椅旁，推着那个没人坐的轮椅，然后招呼晏浔，“快点。”
晏浔走到楼晏川的身后，与舒凡二人道别后，便推着楼晏川离开。
……
舒凡家距离晏浔一家不算太远。
刚刚离开舒凡家不久，晏浔便看见了一个邻居，他立即微笑，然而这个邻居却没有露出笑容回应。
他只是盯着晏浔——
“你们很开心吗？”
“为什么要笑？”
晏浔暗骂了一声，他立即推着楼晏川离开，霜霜好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没敢说话，只是紧紧跟在晏浔的身边。
然而那个邻居却仿佛被晏浔躲避的态度激怒了。
“为什么不说话？”
他向晏浔等人走来，“你们很开心吗？”
晏浔不开口，只是估算着距离——
规则里只说了，一旦遇到哭丧着脸的邻居，需要不引起他们注意离开。
却没说要是已经引起了他们注意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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