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迟绪还嘀咕一句：“姿意晚上会不会好惨，不行，明天我还得去蹭饭，看看热闹。”
秒懂的林霁予：……
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迟绪却在座位上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无情的背影上俨然写着“气没消”三个大字。
林霁予安静盯着迟绪的背影，她想，迟绪当真是受尽造物主宠爱的那一批人，简简单单一个背影，就能感受到主人的好颜色。
“你今晚说的话……”林霁予斟酌再三，终于开口，“绪绪。”
“是真的。”迟绪的声音有些闷，她的手指在抠着座椅的边边，在林霁予不知道的时候，真皮座椅似乎有被抠出一个洞洞的趋势，“但你不信我也是真的，不是么。”
“我也很想温柔对待你，用爱感化你，”迟绪丧气地叹了重重一声，“可能我真的比较作，你冷待我时，我只想掐死你。”
“心里想着，你死在我手里也好过死在别人床上，实在受不了，哪怕是花边新闻也受不了，爆炸算了。”
林霁予：……
迟绪的话依旧是那么粗糙又直白。
“绪绪。”
“别老这么叫我，怪烦的，”迟绪气得转身瞪着林霁予，“有话你就说，有……”
林霁予失笑，“我是想告诉你，除了你，我不会出现在别人……家里。”
“所以？”迟绪单手撑着脑袋，长指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这就是你从我话里找出的重点么？林总这阅读理解能力好像也有问题。”
“我用得着你跟我表忠心？”
迟绪想，郁欢姐姐今天说她掌控欲强，也的确是，她不用林霁予跟她表忠心的原因是——
“还是说，其实你有这个想法跑别人床上？我这有……”
林霁予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迟绪的嘴，生怕她一言不合又开始翻手机里的小姐名片。
“唔唔唔。”迟绪抗议了好几声，直到林霁予撒手，“懂了，你是想要自己找是吧，不然我把你资料放百合网之类的相亲网站？”
林霁予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绪绪，我知道了，我会听你的话。”
迟绪这才满意住嘴，“别逼我有朝一日拿你电话去注册各大平台再印小广告往各大厕所里贴。”
“相信我，你不会想感受那种热闹的。”
林霁予：……
威胁归威胁，迟绪坦然表露出来的掌控欲却叫她莫名安定，连带着眼底的笑意都浓了一分，“我信你。”
迟绪既然说出口，那必然是能做到的，做不到的威胁她压根就不会说。
林霁予乖得不行，迟绪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僵硬，“算你识相。”
回家时路过老城区，迟绪看着窗外还亮着灯牌的烟酒店，有些不确定，“那是罗一冰么？”
林霁予嗯了一声，“她在这里开了个店，简阿姨他们自建房拆迁后分到的安置房就在这。”
老城区边缘又边缘的地带，胜在是个电梯房，还是个正经小区，对门就是医院，出门有不算热闹的商业街，位置勉强还算可以。
“那件事后，她离婚了，在简阿姨小区门口盘了这家店，现在是罗叔叔他们帮着带那个孩子，她……”林霁予默了片刻，“不太好吧。”
他人选择的生活，林霁予无权去置喙，但罗一冰堪称混乱的生活现状也不在她认同理解的范围。
只是她不善背后说人，更不会直接开口点评旁人，委婉过后，只给了“不太好吧”四字。
“怎么，你心疼？”才缓和下来的气氛似乎因为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罗一冰又冷凝下来，迟绪冷笑，同司机开口，“前面路口停。”
“我没有心疼，”林霁予快步追了上去，“绪绪，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迟绪止住脚步，环着胳膊冷淡盯着林霁予，“去捅死她吗？舍不得？”
然而脚步也只到此为止，遥遥还能听见小小的烟酒店里传来的吵闹声，应当是一群人在打牌。
“林霁予，”迟绪上前一步，指尖点了点林霁予的肩头，“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要么就闭嘴。”
林霁予没说话，只是抓住了迟绪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绪绪，你知道吗？”
迟绪：？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个下文，迟绪一时觉得无趣，推开林霁予，又自顾自回了车上，直到回家。
家里的灯都打开了，林霁予的话还是没个动静，迟绪终是忍不住：“我知道什么？”
林霁予向着迟绪走了一步，迟绪下意识后退。
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抵在了方寸之间，迟绪：？？
轻柔的吻落在迟绪颈间，鼻尖还带着从外面回来的凉，迟绪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能直说么？”
为什么总是话说半截，愈发讨人嫌。
“你不知道自己不会谈恋爱，也不会追人，好笨拙。”餐厅吊灯像是因风晃了晃，打在墙上的影子重叠在了一处，林霁予圈住了迟绪的腰，声音有些沙哑，“我又被你骗了，我以为，你是很会的。”
“可你连吃醋都吃得那么生硬。”
迟绪：？？？
“我难道不是很会？”
林霁予低声笑着，“好吧。”
迟绪气得抿出一个死亡微笑，“你的意思是我太笨追人的技巧很拙劣，所以追不到你是吗？你死定了林鲫鱼。”
林霁予嗯了一声，偏偏这沉冷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还有后招么？”
压根就没有后招的迟绪：……
“不闹了，”林霁予叹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气，“绪绪，这么多年了，不闹了。”
“这才哪到哪，继续啊，你跟前任姐不是都能纠缠十年，跟我都还没十年呢，”迟绪偏过脸，“林霁予，你把十年都给了罗一冰，耐心、哀求、眼泪，都给她了，到我这，却只会欺负我折磨我。”
“我是什么很好捏的软柿子吗？一点都不公平，她有我对你这么好吗？”
迟绪越想越委屈，没一会儿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也带了几许哭腔，偏偏她还要躲着林霁予擦眼泪，“一开始，是我让你不要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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