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和唐明另找了一家茶楼坐下。
两个父子就这么相对而坐着。
唐昊默默喝着茶，唐明则从木窗看向屋外，屋外天空晴朗，有几缕淡云缥缈在澄蓝的天空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昊还是沉不住气了。
他看了一眼唐明，心中纳闷，这孩子，定性怎么比他还好？
唐昊不知道，唐明修炼的功法最重心性修炼，别说让他默不作声坐一个下午，就是坐到天荒地老他都完全没问题。
“小明，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唐昊有些纳闷地问道。
当年在圣魂村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这么沉得住气呢？
唐明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笑道：“我以为老爹你会主动说的。”
唐昊：“……”
唐明：“好吧，老爹，你这半年都去哪了？”
唐明对唐昊的行踪还是蛮好奇的，尤其是在他帮唐昊治好身上的暗伤后，更是好奇唐昊会做什么。
唐昊又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上次和你分开后，我先去看了你的母亲。”
唐明点点头，问道：“母亲现在是在哪呢？”
“在一处山谷里，日后我会带你们兄弟俩去见她的。”
唐明上回从唐昊这里听过母亲的情况，当初被武魂殿追杀，母亲为了救唐昊和唐三，选择献祭，只留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后来被唐昊种了下来。
唐昊说去见自己的妻子，就是去见那颗种子种出来的蓝银草。
唐明想了想，建议道：“老爹，你还记得上回我给你疗伤的那处山坳不？我觉得可以把母亲种到那处地方，那里灵气充足，而且有独孤博的毒阵守护，是非常适合修炼和安全的地方。”
唐昊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考虑考虑。”
“嗯。老爹，你之后又去了哪呢？”
唐昊看了唐明一眼，道：“之后，我去收集了一些资料，顺便去看了看大陆上的其他武魂殿。”
说着，唐昊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羊皮纸，他将羊皮纸滑给唐明，道：“上回和你分开后，我仔细考虑了很长时间，就像你说的，错的不是什么组织，和我有仇的也不是什么武魂殿，而是武魂殿里的那些人。这个大陆，的确离不开这个组织了……”
说到最后，唐昊喟然一叹。
这半年里，他走了一大半的天斗帝国，观察了几十座的武魂殿分殿，这些武魂分殿勤勤恳恳地帮助大陆平民觉醒武魂，甚至有不少武魂殿分殿的魂师资助上不起学的孩子入学。
看了许多，也就渐渐明白，唐明当初说的话是对的。
在大宗门和帝国贵族垄断修炼资源的这个世界，武魂殿是平民魂师唯一的出路了。
毁掉武魂殿，如果没有类似武魂殿的组织站出来，平民有可能真的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唐昊虽然年轻时喜欢快意恩仇，但说到底，他并不是不知道大是大非的人。
唐明拿起桌上的羊皮纸看起来，上面是一大串的名字，不少名字都被已经凝固漆黑的血液划掉了。
整篇羊皮纸充满了血腥味。
唐昊解释道：“上面的名字，都是当初那些追杀我和阿银的人，不少人在这半年里已经被我复仇了。”
……
武魂城，教皇殿大厅。
比比东高坐在教皇宝座上，底下是三个武魂殿的魂师。
“你们查到查尔斯主教等人为何死去了吗？”比比东看着单膝跪在大厅红毯上的三人问道。
三人都将头埋得低低的，其中一人回答道：“教皇冕下，死掉所有人都是疑似被锤子类的武魂砸死的，他们死状凄惨，我们查探时，所有人无不都被排成了肉饼……”
这些魂师说完，身子都不由微微颤抖——那个死亡场面实在是过于凄惨和令人胆寒了。
坐在宝座上的比比东若有所思地呢喃，“锤子类的武魂……是那个人吗？”
比比东陷入了沉思。
底下的三个魂师也不敢出声，一时间，教皇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三个单膝跪地的魂师也不知道跪了多久，才听到头上传来比比东淡淡的冷声，“好了，你们下去吧。下去后，继续对这件事调查。”
“是！”
三人应答，随后低头退出了教皇大厅。
比比东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眼神清冷，“看来那个人的复仇开始了……”
死亡的名单，她都已拿到，都是十多年前参与了那场追杀的人的名单。
“接下来还会死人……”
比比东从宝座上站起身，转身朝后花园走去。
“不过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那些人都是走在了武魂殿错误道路上的自视甚高者。要把武魂殿带回最初的道路上，我也免不了要对这些人出手……“
此段话，轻飘飘，在教皇大厅里很快消散，并无人知晓，刚才教皇竟然说了这么一段惊人的话。
……
茶楼里，人走茶凉。
唐昊和唐明说了几句话后，又道别离开了。
唐明走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上，看着喜笑颜开的热闹人群，和美好的万里晴空，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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