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O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手臂环住零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像只懒洋洋的大猫。
零翻开日记。
漂亮优雅的花体字映入眼帘。
“迪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自豪、高傲地活下去喔。只要这么做，你将来一定可以上天堂。”
“如此教导我的母亲，后来真的有上天堂吗？”
日记的开头，是段难懂的文字。
天堂……
不知道为什么，零觉得这话的语气有些熟悉。
零继续看了下去。
比起日记，这更像是一本回忆录，而且是想到什么写什么的那种。
零窥见了DIO的童年。
混乱的贫民窟、家暴的父亲、对天堂偏执得近乎神经质的母亲……
饥饿、疼痛、寒冷……DIO写出来的文字很平静，但零能触碰到那个小小的DIO的痛苦。
不，不只是触碰。
她还能看见、听见、闻见。
能看见那间老旧昏暗的屋子；
能听见男人的怒吼和女人的哭泣；
能闻见酒精和血液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仿佛她曾经体验过一般。
心脏一阵阵紧缩，脑袋越来越痛，零还是忍不住往下看去。
“母亲被父亲打死了。”
“即便如此，她到了最后一刻，仍然没责备或怨恨任何人。”
“迪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自豪、高傲地活下去喔。只要这么做，你将来一定可以上天堂。”
“她到了临终前还在坚信这点。”
“她离去前对我的遗言依然是同一句。”
“都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这么说。”
一种难言的、沉重的悲伤涌上心头。
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几乎无法承受日记本那轻轻的重量。
泪水模糊了双眼，剩下的文字不受控制地流入眼中。
“她总算获得了解脱。”
“我不认为她上得了天堂——只不过，光是能从地狱逃离出来，就已经算是万幸了吧。”
“去天堂的方法或许真的存在。”
“我一定要找到天堂。”
“我一定得去天堂不可。”
“母亲想前往的那个场所，母亲所无法抵达的那个场所，都将由我来实现。”
零的手再也承受不了日记本的重量，日记滑落了下去。
下一个瞬间。
日记好好地到了床头柜上，而她躺在了DIO结实的臂弯里。
DIO搂着她，正用手帕轻柔地给她擦眼泪：“头又疼了？”
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吸血鬼有复活死人的能力。
那DIO，后面有把妈妈复活吗？
零揪住DIO的衣领，问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别的：“达利欧死了吗？”
DIO擦眼泪的手一顿：“我把他毒死了。”
泪眼朦胧的零笑了起来，松开DIO的衣领：“死得好。”
DIO摸了摸零通红的眼睛，那双总是无懈可击的红眸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你对我的过去很……感同身受。”
DIO从家暴的父亲手里学到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直留到了现在，他能看出零并不是那种愚蠢傲慢的怜悯。
零靠到DIO怀里，DIO熟悉的玫瑰香气缓解了那无法控制的悲伤：“我不知道，我好难过，就像曾经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可能……我在失忆前也有一个类似的家庭。”
DIO轻轻拍着零的背：“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没人可以再伤害你。”
零吸了吸鼻子，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着他。
过了一会儿。
突如其来的感情和头痛减轻了许多，零才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直贴在DIO鼓鼓的胸肌上。
好看、胸大、香香的……
难怪他的手下说在他身边会有什么安心，是因为感觉他像妈妈？
零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又擦了擦DIO被眼泪打湿的胸口。
DIO忽然开口，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种魔性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听从：“你对天堂，有兴趣吗？”
零愣了一下，想起日记里有关天堂的奇怪的话。
零看不太懂，但能明白DIO想去天堂。
零：“呃，我不信教……”
DIO：“那不是宗教意义上的天堂，而是一个能让人获得安心的地方。”
零歪头：“安心？”
DIO摸了摸零的脑袋。
“人活着，就是为了安心。”
“爱、名誉、权力、财富……包括你想要寻找的过去的记忆，这些全都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人为了得到想要的，就必须为之战斗。”
“但人一旦败北，就会感到挫折和失落，痛苦不堪。”
“在下一次战斗的时候，会心生恐惧。”
“如果不能克服恐惧，就没法安心。”
“立于世界顶点的人，心中不能有一丝恐惧。”
零听得晕乎乎的：“呃，也就是说，你有恐惧的东西？可是你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还有世界那么强的替身……”
零看不透DIO真正的实力，可他能统治那么多的替身使者，实力绝对是最顶级的。
DIO抚摸着后背那颗红色的五角星：“命运。我想要克服命运。”
零彻底晕了：“听不懂……”
DIO唇角微勾：“只有登上天堂才能摆脱命运的禁锢，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心。”
零似懂非懂地点头：“就是说，天堂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DIO向零伸出手，红眸里是如灯塔一般明亮的坚定与野心。
“零，追随我吧。”
“跟我一起与命运战斗。”
“到了登上天堂之时，我会赐予你永远的安心。”
“到时候，找回记忆只是个最简单的事情而已。”
“无论你找回记忆之后想干什么，是想向你的父亲复仇，是想拯救你的母亲，还是想获得任何的其他东西……”
“这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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