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牛灰头土脸地回到阿依娜家之后，起初的那阵子，倒也像是被抽去了轻狂的筋骨，老老实实跟着阿依娜和卓玛过起了日子。可这人呐，本性难移，那不安分的因子就像埋在心底的野草种子，一遇春风便又肆意生长起来。
这天，张大牛从外面晃悠回来，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那张破椅子上，闷着头一个劲儿地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乱麻。卓玛从厨房探出头来，瞧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寻思着这死鬼怕是又在琢磨啥幺蛾子。
“大牛，你这是咋的啦？跟丢了魂儿似的。”卓玛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道。
张大牛抬眼瞅了她一下，眼神闪烁不定，“没啥，就是寻思着咋能多挣几个钱，让咱这日子过得红火些。”
卓玛半信半疑，“真的？那你跟俺说道说道，俺也能帮你合计合计。”
张大牛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个妇道人家懂啥，我自个儿心里有数。”
卓玛讨了个没趣，噘着嘴嘟囔着回厨房继续忙乎去了。
没过几天，张大牛突然在饭桌上宣布，他要出门去做生意。阿依娜一听，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大牛啊，咱现在这日子虽说不富裕，可也安稳，你别出去瞎折腾，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咱这小地方。”
张大牛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你个老娘们懂啥，我张大牛是那种能一辈子窝在这穷旮旯里的人？”说完，饭也不吃，起身就回屋去了。
阿依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卓玛也是一脸的忧虑。
第二天，张大牛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阿依娜和卓玛在家里眼巴巴地盼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却始终没有张大牛的音信。阿依娜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整天愁眉不展，连做饭都没了心思。卓玛也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常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
这天，阿依娜去镇上赶集，人来人往中，她隐约听到几个妇女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张大牛在外面跟一个富婆勾搭上了。阿依娜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差点没当场瘫倒在地。她强撑着身子，匆匆买了点东西就往回赶。
回到家里，阿依娜一屁股坐在炕上，拉着卓玛就哭，“卓玛啊，大牛这没良心的，怕是又在外头犯浑了。”
卓玛一听，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阿依娜，这可咋办呀？”
阿依娜咬咬牙，“走，咱们去找他，非得把这事儿弄个明白。”
婆媳俩简单收拾了一下，踏上了寻人的路。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
终于，她们打听到了张大牛的住处。那是一座气派的大房子，门口还停着一辆豪车。阿依娜和卓玛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这张大牛咋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她们刚要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阿依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颤抖着推开了门。
一进屋，就看见张大牛正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那女人浓妆艳抹，身上穿的戴的都是阿依娜和卓玛见都没见过的。
阿依娜气得浑身发抖，“张大牛，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张大牛看到她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们咋来了？”
卓玛冲上去，“大牛，你对得起我们吗？”
那富婆见状，轻蔑地瞟了她们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这就是你家里那黄脸婆啊？”
卓玛气得抬手就要打她，被张大牛拦住，“卓玛，你别闹！”
阿依娜声泪俱下，“大牛啊，我和卓玛在家里天天盼着你，你咋能做出这种事？”
张大牛低着头，不敢看她们的眼睛，“这……这是我的选择，你们别来捣乱。”
卓玛哭着说，“大牛，咱们回家吧，过去的事咱都不提了。”
张大牛却一把推开卓玛，“回什么回？我在这过得好好的，跟着你们能有啥出息？”
阿依娜的心彻底凉了，“好，好，你既然这么绝情，我们走。”
婆媳俩转身离开，一路上，阿依娜不停地抹眼泪，嘴里念叨着，“作孽啊，这都是作孽。”
卓玛也是心如刀绞，“阿依娜，俺不相信大牛会变成这样。”
回到家里，阿依娜和卓玛抱头痛哭。这日子可咋过啊？
晚上，卓玛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她想起和张大牛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爱，那些曾经的甜蜜如今都变成了刺痛她心的利刃。“俺咋就这么命苦，碰上这么个男人。”她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卓玛起来的时候，发现阿依娜已经在厨房忙碌了。阿依娜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了一夜。
“卓玛，起来啦，快来吃早饭。”阿依娜强挤出一丝笑容。
卓玛走过去，拉着阿依娜的手，“阿依娜，咱们以后咋办？”
阿依娜看着卓玛，坚定地说，“卓玛啊，咱不能就这么被打倒，日子还得过。”
卓玛点点头，“阿依娜，俺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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