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差不多大胆吧。”我思考片刻后说，“毕竟都是新新领域。”
“哈哈哈。新新领域。”素素笑了笑，“我的新领域大不了饿死自己。你的新领域，啧，很可能就死无全尸。”
“但，据我所知，很少有女网友杀害女网友的。”
“是吗？你那么确定我当时没有变音？”
“嗯……”
“你看，你犹豫了。以后少干这种事吧。”
“可是我觉得我做得很好啊。至少不会死不瞑目。”
素素闻言皱眉，两眼研究地看着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没什么。”我迅速地说，然后拿起手机，假装在看什么东西。
我能感觉到素素的眼神还没离开我。
但我必须强装淡定，否则，万一，素素知道了当初我过来找她是那么想的，她肯定要生气了。
素素一向不喜欢我冲动的行为，就像我每次陷入爱情的样子。
飞蛾扑火。
死而后生。
每次等我哭好了，她都要警告我一番，让我一定一定要吸取教训，下次恋爱，一定一定不能再那么快地陷入了。
但我每次都照犯不误，屡教不改。
她知道我的毛病。
“可人。最后痛的，总是你自己。”
这句话，素素说得很慢，是在强调它的含义。
“我知道。”我看着手机说，像一个逃避现实的网民。
“你真的知道吗？”素素的问题，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不说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
素素也不再说话，大概是知道说了也没用。
她拿了自己的手机，回了房间。
片刻后，我听到她进了卫生间，然后关门声，然后，水声。
我说过自己有病，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一点好，就轻易地，付出自己的所有，不管以后的死活。
这的确不太好，但万一呢，万一我很幸运地，碰到了像素素一样的人呢？
万一，就因为这点儿孤勇，我以后都能幸福了呢？
你看，我都幸运地遇到素素了呢。
应该……也能……遇到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吧？
今生今世，我们相爱相守，直到白头。
一定有人可以的！既然别人可以，那么……我也应该……可以的吧？
只要……只要……只要他看见我的心。
……
素素在第二天之前都没再和我说话。
她待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我的逃避成功了，内心却不知为什么，在隐隐不安。
我想起下午的卡文，忍不住吐槽道，“今天恐怕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扔下手机，打开电脑，想重新梳理一下故事的脉络。
这一梳理，就梳理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我伸了个懒腰，关了电脑，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去洗漱睡觉了。
似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第二天醒来，我的脑子跟浆糊一样。
“唉！生活好难！”我感叹了一声。
我无法想象那种轻松愉快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因为自己没有经历过。
似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自己就背负着某些东西。
一开始是小孩子，不懂，父母让背着，就背着了；
长大以后，窥见了一点儿他人生活的快乐，了解到，原来一个人还可以过那样的生活。
那些已经习惯背着的东西，有好些时候都想甩了，奈何，却已经甩不掉了。
也许，我没有上过大学的话，反而能够活得更好一些呢？
因为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
我起身打开房门，听见厨房传来一些叮叮咚咚的声音，也闻到了一些食物的香味。
素素似乎也听到了我开房门的声音，从厨房的拐角冒出头来，说：
“起来啦？来吃早餐吧。”
神情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我连忙微笑点头，“嗯嗯！马上来！”
说实话，我真的很怕素素生气。
小时候在家，我怕父母生气，长大了和素素一起住，我怕素素生气。
我这讨好型人格真的没救了！
我很快洗漱好，快步走到客厅，在茶几旁坐下。
茶几上摆着两个盘子和两杯咖啡。
盘子上各有两个鸡蛋和一些蔬菜。
我们在安静中吃完了早餐。
“我来洗吧！”我收拾了餐盘和杯子，将它们放到了洗碗槽中。
“嗯。”素素轻轻地应了一声，拿起背包，打算出门。
出门前，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说，“你有空看看这本书吧。我出门了，拜拜。”
“拜拜。”我嘴上应着，伸手接过纸条。
愣愣地看着素素出门，听到关门声后，才低头展开手中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本书的名字。
《自渡：真希望你能好好爱自己》
好好爱自己。
真希望你能好好爱自己。
素素的表达，再清楚不过了。
但真的做到事事清醒、自爱，又谈何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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