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你的话……收回去。”
你先是把这句话低低的这样说了一遍。
显然，亚当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且烧得滚烫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你耳朵里。
他这个时候说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是正确的，因为眼前的一切，正是因你的无能而起。
但你的大脑因为那诡异的“视觉”，此刻本就处在超负荷的边缘。
而亚当的声音，尤其是最后那句——
‘一个反正五分钟后就要死的公主’
……
……一个……反正五分钟后就要死的公主？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最恶毒的攻击，精准地砸在了你本就已经脆弱无比的神经上。
时间似乎在你的感官中被拉长了。
你脑中名为“理智”的弦，似乎在这一刻“嘣”地发出了即将断裂的声响。
滔天的怒火……
不，那大概已经不是怒火了。
那是一种更加原始也更加纯粹的、几乎要将你灵魂都烧成灰烬的杀意。
它像决堤的黑色洪水，瞬间冲垮了你此刻本就摇摇欲坠的冷静。
然而，诡异的是，你的脸上在此刻忽然褪去了一切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扭曲，只剩下一片冰川般的死寂。
只见东方罪人那张苍白、沾满血污的面庞上，唯一在动的，就只有额角和太阳穴上因为极致的愤怒而一根根暴起的狰狞青筋而已。
你那双空洞的、失明的金眼里，仿佛有黑色的火焰正在无声地燃烧。
你甚至没有理会亚当那些关于“值得吗”的垃圾话。
因为你的意志，此刻，全部都凝聚在了那个胆敢对夏莉的生命进行“宣判”的句子上。
……他怎么敢！？
你的嘴唇微微颤动着。
几个字，从你因为咬得太紧而渗出血丝的牙缝中挤了出来。
那声音很低，低得像是在地底深处滚动的闷雷，却又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把你那句话，收回去。”
闻声，亚当在空中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你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他轻浮地掏了掏耳朵：“哈？你说什么，小母龙？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
闻言，你立马猛地抬起头，冲着天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那好像已经不是人类的吼声，而是属于一头濒死的巨兽的、绝望且疯狂的怒吼。
“——把‘反正五分钟后就要死的公主’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你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破裂，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吼声形成的冲击波甚至让周围的尘土都为之震动。
被你护在身下的夏莉和维姬，被这声近在咫尺的咆哮吓得浑身一颤。
但她们此刻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从东方执法者灵魂深处迸发出的滔天怒意。
“……”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我的天啊……我的天呐！”
在经历了一阵很短的沉默后，本来还悬浮在天上的亚当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像他此刻看到不是谁的愤怒，而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东西。
“得了吧！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和之前那副婊子样相比，现在的你几乎站不稳！让我告诉你吧，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那儿，等着挨打！”
“说真的，这其实还挺可悲的……但你知道什么才是有趣的地方吗？那就是……当我不瞄准‘你’的时候，你脸上的表情！”
……
亚当的话语像毒蛇一样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夏莉因为你的怒吼而贴的你更紧了些，你能感受到她正用自己的手紧紧拽着你的衣衫。
而维姬。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前除魔天使，却从亚当这番疯狂的垃圾话中……
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被所有人都忽略，但是却至关重要的信息。
——“和之前那副婊子样相比”？
之前的……模样？
想到这里，维姬立马猛地抬头看向你。
她看着你那张充满冰冷杀意的眼睛，看着你额角暴起的青筋。
然后……她的视线，死死钉在了你那双空洞且毫无焦距的金色眼眸上。
维姬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她终于发现了。
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你所有的动作……每一次躲避的准备、每一次肌肉的紧绷，甚至连怒吼时头颅抬起的方向——全都是在依靠听觉和本能！
……你从未用眼睛真正地“看”向亚"当！
一个比“重伤”本身还要更加恐怖的猜想，顿时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劈中了维姬此刻也敏感异常的神经。
而很快，她的情绪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发现而失控了。
“……你，”维姬的声音因为不敢置信而剧烈颤抖，她甚至忘记了压低音量，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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