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又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还当着差呢。谢谢付叔，你吩咐的事我给你办，包在我身上。”
付鹏点了点头，目送他出了馆子。然后自己会了账，回到租的屋。
接连办妥了几件事，付鹏心里高兴，就差不多等着过年了。过年期间再跟史耗儿聊一下。
年三十晚上，付鹏是一个人过的，自己喝了一壶酒，煮了腊肉香肠，凉拌了个下酒菜，一个人悠闲地喝。他并不寂寞，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很多，成长也很快，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对于自己当初跟着顾韬晦干的决定很自豪。
年初一这天，付鹏睡了个懒觉，起床后无所事事，就去街上看热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走亲访友，热闹非凡。大户人家也开门纳福，这时候如果有要饭的上门，大户人家都不会拒之千里，而是奉上已经准备好的粥饭，让对方满意而归。
付鹏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雅川当地习俗是年初二上坟，祭拜已逝的亲人。那陈家是不是还有人去祭拜呢？死了这么多年，风声早就过去了，这个时候祭拜，不会让人留意。如果我是这样的人，会选在哪个时候去祭拜呢？我一定会选在子时，没有人看见，还容易跟逝者沟通。”
一念至此，付鹏决定晚上去陈家旧宅蹲一下，看看有没有收获。
于是，在亥时末，付鹏在陈家旧宅附近找了处隐蔽的角落，耐心地蹲着观察周围的动静。
不得不说他运气好呢，在子夜时分，月黑风高，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黑影。他点上了三炷香，遥遥拜了几拜，然后就静静地呆立着，也不离开，仿佛正在进行阴阳沟通。
付鹏也不动，安静地看着那个背影，初一晚上，完全没有月光，此地无人居住，隔得又远，看不见这个人的长相，但根据轮廓，似乎梳了一个道髻。
那人大约站了小半个时辰，移步离开，付鹏远远地吊着，并不想近一点看他的长相，只是看他去往哪个方向。果然，他一直踱步，回到了春阳观。
付鹏心中有了数，这春阳观也是他将要去接触的一处地方，现在心里更加有谱了。
初三一早，史耗儿就来找付鹏了。
史耗儿说：“付哥，我今天当值，但过年期间没太多的事，所以溜得出来，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付鹏说：“那好啊，午饭时间到我家里来喝，现在你还是可以回去当值，到时候过来吧。我弄两个菜。”
说是弄两个菜，也就是煮个腊肉，冬天没有新鲜的蔬菜，就是萝卜和青菜，跟腊肉一起煮，也不多费事。付鹏本身就不会弄菜，也是最近这一年跟着顾韬晦，耳濡目染了一些做菜的方法，但他天生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把菜做熟就可以了。
好在史耗儿也不计较这些，过年，大家都吃得油光水滑的，肚子里的油水早就焖出来了，反而对青菜和萝卜更感兴趣。
两个人边喝边聊，付鹏说：“你娘身体怎么样？”
史耗儿神色中有一丝忧伤，说：“不好，拖时间罢了，她说不想拖累家里，这个年，怕是她的最后一个年了。”
付鹏也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娘不想看见你讨了媳妇再走？”
史耗儿说：“想啊，我爸在给我张罗这事呢，想着讨了媳妇没了娘，我心里也高兴不起来。”
付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两个人就喝了几口闷酒。
还是史耗儿主动说：“没事，迟早有这一天，你家里不也没人了嘛。”
付鹏说：“不如你来京都跟顾大哥干吧，他对人挺好的，你又机灵，说不定比我混得还要好。”
史耗儿说：“过段时间再说吧，我有这个想法，但还要看我娘的身体。”
付鹏又问：“那你在任家做事有没有受影响？”
史耗儿说：“没有，这点我还是拎得清的。任家做事是吃饭的家伙，不敢出一点纰漏。放心，付哥，我在任家做得很好，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我。”
付鹏说：“耗儿，我想让你帮我打听点事。”
史耗儿说：“付哥你说，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做。”
付鹏说：“就是上次你说的丰贵人在任府呆了一段时间，京都的道士来给她换根脚，我想了解得更详细一点，看你能不能打听到。”
史耗儿想了想，说：“我试试吧，不能给你打包票。”
付鹏又说：“行，我知道，安全第一，你打听这事不要冒险，能打听就打听，不要勉强。”
史耗儿说：“我知道，付哥。”
付鹏又问：“任家最近有没有跟京都那边的人来往？”
史耗儿回忆了一下，说：“有，但都是跟任家有一些亲戚或者朋友关系的。像你说的道士啦、陌生人这种，倒是没有。”
付鹏说：“丰贵人全家搬走了，这事你知道吗？”
史耗儿惊讶地说：“我不知道啊，这事都没有传过。按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会传到我耳朵里的，我号称包打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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