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噎住，没想到打败她的不是味道，而是开过光。
林月挠挠头，“那白姐有什么高见吗？”
“其实除了这些外地来的，这附近还有不少本地娘们，你可以做她们的生意。
她们手上有钱，也不讲究什么开不开光的。她们闲的无聊，还时不时办什么小会。”
“瞧，人来了，我帮你引荐引荐。”
只见一身穿石榴红长裙，发上戴着黄金头面，脖颈上带着璎珞的娇俏妇人走来。
她手上捏着粉色绸缎帕子，走路如弱柳扶风，走动间腰肢摆动，十分好看。
“玉姐姐”，白春花言笑晏晏地招呼道，“这新来妹子做的红豆酒酿味道好，你来尝尝。你不总说找不到合适的甜品，我这不就帮你找到了。”
柳玉慢慢走来，惫懒道，“春花姐姐挑的。”
“这是咋了？”
柳玉敲了敲颈背，“打麻将输了，她们非要我出来买饭。回头买个丫头，省得累人。”
林月连忙递上一碗赤豆酒酿。
“买呗，你家那口子肯定愿意。”
“哼，他啊，小气的要命。非说奴婢买来要钱，交税还得双倍的钱。我说他花钱买的那些度牒都不知花了多少钱，非要和我计较这些。”
“哎，毕竟也是苦日子过来的。要不是为了逃税，估计你那口子也不会当僧人。”
柳玉叹了口气，吃了口赤豆酒酿。“嗯？”她微微出声，又吃了一口，“这味道真不错。”
“好吃吧，我觉得比陈记好吃多了”，白春花笑道，“说不定能打败陈记。你不是看不惯他家很久了吗？”
“这个我全包了，你给我送过去吧”，柳玉没答话，从钱袋摸出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白春花没被理，倒也不嫌尴尬，反而笑道，“慢走，等会中午我给你们送饭去。”
林月听着有些懵，怎么听着柳玉和陈记甜品有仇似的。
林月让白春花帮忙看下铺子，和大丫一人抱着一个木桶，跟在柳玉身后。
走了十多分钟后，有几户人家聚集在一起的村落。宅子建的宽大阔气，而儿童嬉闹穿梭其中。
林月看了几眼，没有看到男人，只有女人和儿童。
屋中烟气缭绕，女人推开房门，蜡烛依旧燃烧着。
“好饿，让我来看看姐姐带了什么来？”
“红豆？难不成是陈记？姐姐那口子不是惯和佛熙不和吗？怎么给陈记送钱？”
“等等，这姑娘长得俊俏，我倒是未曾见过。”
好几个妇人围上，林月手忙脚乱地解释。
*
另一边，顾二婶不到中午就卖完了凉粉。
这二十多天，她也找准诀窍，轮换着卖。今天这个村，明天那个村。没过多久就能卖掉。
她也赚了四百多文钱，这要放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虽然距离上次吃肉没过多久，但顾二婶也想犒劳一番。
她去屠户处，买了两斤猪肉回家。
同住一个大院，每家的事，对方都门清。
顾大富和顾大婶看到，眼睛都红了。
顾大婶道，“你说这块猪肉是林月给的，还是她自己买的？”
“估计自己买的，她卖凉粉赚了不少钱。”顾大富叹气道，“最近豆腐生意都被抢了。”
“你也去吆喝，到各个村去卖”，顾大婶道，“我可不要顾二婶的生活超过我！我当初嫁给你，就是为了有口吃的。我也要吃肉！”
顾大富一个头两个大，提了个馊主意，“你说，要不然我们也去卖凉粉？”
而最眼红的实则其实是顾三平。他上次没出头帮忙，平日和林月没什么交情，自然没被邀请参加温居，连肉都没吃到一口。
他闻到顾二贵灶台中冒出的炊烟，鼻子不停耸动，不断叹气。
而顾三婶猛地一拍他后脑勺，“要么去走街串巷找病人，要么帮我去锄草！别唉声叹气的！”
“娘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吃肉啊！农忙时能吃上一口嘛！”
“看你表现！”
而顾二婶烧完肉后，装了一份在碗里。
“娘，你去干什么？”
“给你外公外婆送去”，顾二婶挺直腰板。
以往给娘家送吃的，她都偷偷摸摸，不好意思和儿子丈夫说。可不送的话，爹娘又要饿死。
弄的她是左右为难。
现在不一样了，这钱是她挣来的，肉也是她买的。她有底气给爹娘送过去。
见到爹娘颤颤巍巍夹起一块肉，嚼了好久才舍得咽下去。
顾二婶的眼眶都红了，“娘，别舍不得，快吃。不然小弟见到了，你就没得吃了。”
“嗯。”
见爹娘都将肉吃完，顾二婶收起碗，道，“别和小弟说，不然他又要闹。他要是再找我要钱，二贵发起火来，我恐怕都不能送吃的给你们。”
她爹娘连忙点头，“我知道，保证不说。”
顾二婶又是一阵舒坦。这都得感谢林月，她之前和林月诉苦，说爹娘对小弟好。
她给爹娘好吃的，爹娘不仅留给小弟吃，还通风报信她赚钱了，让小弟到她家来闹。
林月就简简单单道，“你得狠下心，让爹娘知道谁在给他们活命。直接闹翻，几天不去。待他们快要饿死，知道你小弟根本没用，也不会管他们时再出现。
你小弟那里，也不要给钱了。赌改不掉的，而且总觉得有你在托底，他才更肆无忌惮。你看看自己家被拖累成什么样，多想想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就会清醒的。”
顾二婶本来是习惯性抱怨，实则已经认命了。可在小弟又来闹一通后，相公和她大吵，看到儿子们不理解的目光，听到孙子吓到大哭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
狠下心后，她才发现事情原来很好解决。
甚至几次不管后，本来总是抱怨、生气的爹娘，看向她的眼神慢慢带上依赖和小心翼翼。
也不会通风报信了。
顾二婶哼着小曲，突然觉得日子真美妙。
或许她明日可以再加十块，卖三十块凉粉。
林月的红豆酒酿得到妇女儿童的一致好评。
柳玉问清她来的时间，让她下个月初一再带一桶来，还给了半钱银子的定钱。
林月点头，心中却不怎么开心。她更想打开大光寺的买卖局面啊。
回到摊位后，还剩下奶茶。
林月看了看身旁的线香，喊道，“平安顺意茶，两文一碗，还附赠线香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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