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去看过盛老太太。
老人家精神矍铄，眼中是那种过来人的睿智。
盛明兰听到盛家老太太交代的话，眼中不禁流下泪水来。
“我本想带着老太太来看看北凉的风光的，可这大雪天，实在不敢，毕竟她年纪大了。”徐天道，“不过啊，以后有机会。”
他边说边擦去盛明兰的泪水。
盛明兰点点头。
她也相信，有机会带着奶奶游历陵州。
“快年关了，你随我回凉州王府吧。”徐天道。
“嗯，处理完最后的事，就回去。”盛明兰道，“你在陵州待几天，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急，我也在年关之前，见一些陵州官场上的人。”徐天一笑。
“陵州为你北伐，准备了充足的物资。”盛明兰道，“等明年开春，加上陈锡亮那边准备好的，你大军开拔，应该不用愁粮食。
对了，那宋东明又给朝廷上了折子，估计还能搞来些漕粮，毕竟朝廷也希望北凉继续与北齐开战。”
徐天扶额。
宋东明手段那真是多。
他才是真的丞相人选，比盛长柏强。
盛长柏太正了。
……
徐天在陵州召见了官场的一些人物。
被召见的，都很激动。
有些没被召见的，心中就担忧了。
徐天是故意为之。
总得有些亲疏之分。
甘隆肯定是被召见了的。
他如今已经彻底退出陵州官场，在家含饴弄孙。
“世子啊，你当年要我滚回去含饴弄孙，这日子是真不错。”甘隆开玩笑道。
“你还记着呢？”徐天一笑，“那不是气话么。”
“看看如今的陵州，我服气了。”甘隆恭敬一拜，“北凉有你，我们这些人，放心了。”
徐天微微含笑。
回去含饴弄孙？
想起老卒林斗方也有这么一档子事。
被徐枭气的。
他一个老光棍，说要回去含饴弄孙。
“世子啊，北凉可以变天了。”甘隆认真道，“王爷打了一辈子仗，最该含饴弄孙，享受几天。”
徐天拧了拧眉。
徐枭也等着抱孙子呢。
凉州，下了一场大雪。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徐天和盛明兰回到了王府。
可惜，林黛玉没回来，不然她可以看到北凉的雪，是多么的大气磅礴。
北凉已然入冬。
盛明兰早早就从各地调度了足够的兽金炭。
这种炭，无烟还带着草木清香。
可是不便宜，供不应求，据说京城的贵族们都找关系购买。
徐天回到王府后，进入了休假模式。
白天四处溜达，晚上加班干。
盛明兰和程少熵似乎暗中较劲，徐天几乎每天都是空空如也。
这天，他找到宋东明。
两人在听潮阁上边下棋边喝酒。
“这次回来，是要接手北凉了吧？”宋东明道，“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各地官员在冬至的时候都会齐聚王府，这次谁要敢反对，我这个经略使可要发威了。”
“得了吧，军中那些大佬，你咋发威？他们揍不死你。”徐天摊手道。
“哎，北凉就这点不好，一个个的都是武道高手。”宋东明无奈道，“我也是学过武功的，可他们一个个的不是三品就是二品，还有特么的一品，老子不能以力服人，着实遗憾。”
“你的折子就够气人的了，这次我去京城，张居正特意问起过你。”徐天笑道，“他说啊，你要是进京，他非给你一顿王八拳不可。”
“哈哈哈，张居正啊，我还是佩服的。”宋东明大笑，“他要是揍我，我让他三招，三招之后，拆了他老胳膊老腿。”
“张居正啊，我估摸着他下场凄惨。”徐天轻叹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佛门有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宋东明摊手道，“你以为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你看看他无儿无女，早就准备好了。
这种人，我的确佩服，但是我做不到。希望后世史书给他正确的评价，在我心中，他比黄老农，李亦三这些谋士强，甚至比你爹也强。”
徐天其实是同意宋东明的话的。
张居正为天下寒士立起一道门。
这个世界，不再是世家大族的天下。
寒门也有了向上的通道。
这足以称得上伟大。
“你觉得我接手北凉的时机到了么？”徐天问。
“陈知报入蜀后，时机就成熟了。”宋东明认真道，“眼下你的能力，所有人都看到了，文治，你把陵州打造成天下商贸中心；武治，你已经拿下北齐两个州。
陈知报走了，留下的，几乎都会支持你，至少心中是认可了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徐天缓缓点头。
那就做吧！
“你通知陈锡亮，把北齐的一些人，也都带来参加这次大会。”他站起来道，“新年新气象，北凉也该有新的开始了。”
宋东明心中顿时升起豪情。
新的北凉，一下子就扩大了一倍。
这才是新凉王的气魄。
……
一个消息传了出去。
凉王要举行冬日大祭，北凉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在冬至日赶往凉州。
北凉的大祭，那是祭奠死去袍泽。
这样大规模的祭祀，这是第三次。
当年徐枭在灭大楚之战后，在大楚的京城，进行过一次。
当时十几万徐家军，悲歌壮烈，令人动容。
第二次是在就藩西北后，与北齐的第一次大战结束。
在凉州，那煌煌北凉镇灵歌就是那时候传颂出去的。
这是第三次。
宋东明为了大祭顺利进行，做足了准备工作。
地点是在清凉山。
现场的布置，物料的准备等，宋东明全程亲自参与。
终于，冬至这一天到了。
从北凉三州，还有边关，以及兖州，雍州赶来的官员，全部都到了。
五千余人，浩浩荡荡，在北凉王的带领下，登上清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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