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那股子干货味儿，像是陈年老窖里发酵了几十年的酸腐气，直往人鼻子里钻，熏得人脑瓜子嗡嗡的。小王强忍着不适，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飞快地拨动着算盘。那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像是在演奏一曲急促的交响乐，又像是小王此刻烦躁不安的心情。
昏黄的灯泡，像是年迈的老人，有气无力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把小王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扭曲的鬼影，在墙上晃来晃去。
“这香菇……咋回事？少了足足半斤！这可是上好的‘太白金顶’，一斤得好几块大洋呢！”小王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带着几分焦急和心疼。他像个丢了宝贝的孩子，急得团团转。
他又翻开另一页账本，仔细核对着花椒的数量。“花椒……花椒也不对！这……这少了也太多了！”小王的声音更低了，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笔一笔地记录着，账本上的数字，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蝌蚪，扭来扭去，看得他眼花缭乱，头昏脑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失在数字迷宫里的孩子，找不到出口，找不到方向。
另一边，李明已经像只猴子一样，窜到了“菜老包”家附近。他可不敢像个愣头青似的，直接往人家门口撞，那不是找揍嘛！他贼溜溜地躲在街对面的一棵老槐树后面，这棵老槐树，少说也有百八十年了，树干粗得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把李明遮了个严严实实，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李明探出半个脑袋，贼头贼脑地朝“菜老包”家张望，那样子，活像一只正在觅食的耗子，生怕被猫给逮着了。他眯缝着眼睛，像两道细细的缝，盯着“菜老包”家那扇破旧的大门，耳朵竖得老高，像两只兔子耳朵，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这老娘们儿，咋还不出来呢？难不成今天不出门了？这大白天的，总不能一直窝在家里吧？”李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像是在念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时不时地挠挠头，抓抓痒，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坐立不安。
等了半天，李明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尊望妻石了，可“菜老包”家的大门，还是紧紧地闭着，连个缝儿都没有。他心里那个急啊，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突然，“吱呀”一声，像是生锈的门轴发出的哀嚎，“菜老包”家那扇破旧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李明眼睛一亮，像是饿狼发现了猎物，瞬间来了精神。
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这身影，足足比李明高出半个头，腰围比李明还粗一圈，手里拎着个破旧的菜篮子，一看就是“菜老包”家那口子，那个传说中能手撕鬼子的母夜叉！
李明顿时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缩回脑袋，屏住呼吸，生怕被那老娘们儿发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机会来了！李明，你可得把握住啊！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这一回了！”李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既激动又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从树后闪了出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朝“菜老包”家那口子走去，脚步轻得像只猫，生怕惊动了这尊“瘟神”。
“大婶儿，您这是要去买菜啊？”李明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凑到那老娘们儿身边，没话找话。他那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简直比哭还难看，像是脸上抽了筋，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菜老包”家那口子，斜了李明一眼，那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勾勾地盯着李明，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李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天雪地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她没搭理李明，继续往前走，脚步沉重，像头大象在散步，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抖。
李明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他厚着脸皮，紧跟在那老娘们儿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尾巴。他继续没话找话，东拉西扯，从今天天气真好聊到菜市场白菜又涨价了，从街坊邻居张家长李家短聊到最近城里又出了什么新鲜事，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不停，就差没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了。
“大婶儿，您家‘菜老包’呢？咋没见他出来溜达溜达？这大好的天气，不出来晒晒太阳，多可惜啊！”李明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像两颗贼溜溜的玻璃球，观察着那老娘们儿的反应。
“他？他还在炕上躺着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睡，跟头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菜老包”家那口子，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粗声粗气，像打雷一样，震得李明耳朵嗡嗡响，差点没把他给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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