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轻轻合上，对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彻眼看着他们彻底离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眼睛往窗户外看去，夏油杰同时伸展腰部肌肉，手臂上挑一勾，紧闭的圆窗打开，一大团湿乎乎的雪白极为勉强地挤着进来。
实心的梅子顿在彻的床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腿边，彻揉了揉它的脑袋，“救了我呢梅子！谢谢你哦！”
梅子轻哼一声，拿鼻尖顶顶彻的手，仰头用湿乎乎的舌头不停地舔舐手心。
【没事就好，幸好我闻着味道一直跟在后面。】
“嗯，谢谢你。”彻眯眼笑着，眼睛弯成小月牙，“梅子很厉害。”
“另外，我们要不要先离开？”一边说话一边抚摸梅子湿漉漉的实心脑袋，手感梆硬冰凉，跟毛发干燥时完全不一样，但他动作依旧轻柔，拿着干燥的毛巾给它擦干。
“这里太不对劲了，空气里还有奇怪的味道。”吸了口繁杂的空气之后皱着鼻子，他表情奇怪，感觉在哪里闻到过。
“臭狗味吧。”五条悟扯过毛巾丢给夏油杰，理所应当地吩咐道：“你给它擦。”
夏油杰：“……”他面无表情把毛巾丢到五条悟的头上。
五条悟甩甩脑袋，笑嘻嘻地又丢回去，倒是一点看不出来身上还带着伤。
“刚刚的医生不太对劲。”夏油杰最终还是认命地蹲下给梅子擦干，一边认真地捋顺毛发一边说道：“负面情绪溢出的咒力几乎包裹了他全身，浓度高到离谱。”
五条悟万分同意，手托腮，脸颊鼓鼓地闷道：“看起来心眼也坏，像我这样拥有完美脸蛋的火辣高中生，一定会被狠狠觊觎，然后被玩弄再然后丢掉……”他说着，黏糊糊地佝着肩膀扑到彻的怀里，靠在单薄的胸膛上，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向彻，大鸟依人道。
“哇，好可怕的黑/帮！小彻你说得对，我们快点离开吧！”
彻微后缩着脑袋避开五条悟的呼吸，配合地半搂着，拍拍他的肩膀哄他：“好好好。”
手里的动作停下，夏油杰丢开毛巾，露出一个浑身炸毛的半干梅子，“你自己飞回去，正好你的无下限还能挡雨。”
“啊——！？”五条悟一下子竖起来，不满道，“为什么！？”
夏油杰拍拍手，嘴角微挑，“我的咒灵今天累了，不想载这么多人，悟你块头太大了，完全是负担啊。”
五条悟：“你不一直是剥削主义吗？怎么会心疼咒灵啦。”他捧腹大笑，“这个笑话真好笑哈哈哈……”
彻有些想笑，但憋住了。他偷瞄了夏油杰一眼，对方但笑不语。
*
头顶闷雷阵阵，和雷声相携而来的闪电直照得人眼睛酸痛，心跳失衡。天空覆盖着层叠的乌云，浓墨的色泽与海面相接，远眺着完全难以辨认交界。
顶着海上的狂风和暴雨，最终他们三人一犬一同乘在夏油杰的咒灵之上，耳边是被薄膜隔绝的犀利雨声，身下是不停翻涌拍打的海波。
身体仍残余着不知名的药物，彻不自觉地微敛着眉眼，手脚细颤着缩在五条悟怀里。五条悟拥着他，帮他挡去咒灵庞大身躯摆动带来的所有震动。
在一股莫名的预感驱使下，彻回头看了一眼，轻微的风使得发丝微扬，他毫无障碍地看向后方，瞪大了双眼。
浅色的虹膜之上倒映着火光，一片夺目的火光虚空蔓延在海面之上。
“悟……”他下意识喃喃叫着五条悟的名字。
“嗯。”五条悟懒懒回首眺望，六眼的视野宽阔到普通人难以想象，他一眼就看到连绵火光之外的两艘救生船，正飘飘荡荡地驶向不同方向。
他笑了，“他们是炸着玩呢。”
一艘邮轮、三艘尺寸正好的小艇，巧合得不得了。
但这并不关他们的事，五条悟转过头不再关注，只看向彻的脸，笑着说：“这会比焰火漂亮吗？”
“没能和小彻看焰火真的很可惜，没能保护好小彻也很抱歉。”他眼睑低垂，浓密的睫毛像一片凝结的雪花，“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小彻以后要乖乖跟在我身边。”
彻看着他色泽纯粹的眼眸，一股极不自在的感觉自脑后炸开，像激烈的电流缠裹身躯，不受控制地睫毛微颤，张张嘴巴不知要说些什么，“……”
夏油杰目视前方，声音平缓：“我们都是彼此重要的——同伴。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嗯。”彻应道，脸蛋又贴在五条悟的胸膛之上，睫毛又长又翘，很乖很听话的样子。
五条悟使劲把他揉进怀里，恨恨道：“说到做到才好！”
……
三人并没有直接回东京，而是先返回在横滨的酒店好好休整了一晚，彻甚至没碰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两位后辈，就被同窗们押着洗澡后剥光了塞进被窝，然后在睡意侵蚀下，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醒来。
天色明亮，丝毫不见昨晚那天地失色的架势，唯有窗台上残留的水滩依稀可见昨夜的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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