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顾承昭一声令下，手下的人从三面朝萧玄璟的人包抄围堵。
紫衣少年不耐烦地拧了拧脖子，翻身上马。
“还真是，麻烦。”
他随手抓过一个护卫他的死士，与他同乘一骑，那护卫身着盔甲，严严实实将萧玄璟的后背遮挡住。
又一波箭雨迅猛而至，那护卫瞬间被射成了筛子。
一个倒下，又不停有人补上，萧玄璟被护在前方，始终未伤分毫。
断后的渊国士兵倒下了一大片，眼看顾承昭的人越追越近，萧玄璟眉宇间忽然噙起一丝诡异的笑。
他朝身旁的人使了眼色，那人略一点头，手中火星子一闪，转身就朝追兵飞扑上去。
他顷刻间就被数把剑洞穿了心脏，滴着血的嘴角却向上一勾。
“砰！”
绑在腰间的炸药发出巨大的威力，将躲避不急的将士瞬间炸飞出去。
硝烟滚滚，浓黑如墨，残肢断臂横飞，场面血腥骇人。
顾承昭厉喝一声：
“后退！”
渊人接连效仿，源源不断的人肉炸弹前仆后继扑上来，顾承昭不得不指挥着人往后撤退。
“卑鄙！”
萧无玉被护着往后躲，眼睁睁看着萧玄璟得意洋洋地溜之大吉，气得七窍生烟。
没想到她护了这么多年的人，能将这副歹毒心肠藏匿得如此之深。
萧无玉望着那袭远去的紫色背影，牙龈咬得咔咔作响。
她收回目光，迅速投身到血淋淋的战场中，帮着将晟国受伤士兵挪至后方安全地带。
渊人终于炸完了活生生的血肉躯体，整整几条长街，瓦舍倾颓，尘砾漫天，血腥狼藉。
萧无玉终于深深体会到，一将功成万古枯的悲凉凄切。
数名军医急忙跟上来，为伤兵诊治，
萧无玉和顾承昭带着人，将残垣断壁中的还喘气的将士挖出来。
两人满头满脸的尘灰，却心照不宣地，没有过多的言语。
她心里愧疚，若能早日觉出萧玄璟的罪恶苗头，将他扼杀于微时，也不至于造成如今这般局面。
顾承昭知她所想，却也没有出声劝慰。
京城北边突然燃起红色烟花，萧无玉抬头一望，和顾承昭对视一眼。
他们的人拿下了城北！现在渊人和叛军只能从西北撤离了。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此处安顿好，跨上马背，朝西北方疾行而去。
萧玄璟一行已经逃到了西北城门下，同渊国统领燕牧汇合。
燕牧见只他一人，皱了皱眉。
“五殿下呢？”
萧玄璟面露一丝悲痛。
“被晟国人射出的流矢击中要害，当场毙命。”
燕牧怒目圆睁，显是难以置信。
“什么？！殿下他......”
“你们都是怎么保护人的！”
萧玄璟身边剩余的，都是自己的亲信，自然不可能将五皇子真实的死因透露出来，这些人只低头跪地请罪。
“属下护卫不利，请将军责罚！”
燕牧一脸焦头烂额，当初五殿下要随军而行，他极力反对，可陛下长期炼丹服药，已是昏聩不已，朝中的事都是皇后一人说了算。
她急着要让自己的儿子建功立业，为将来立太子增加砝码，便欣然准许他同往。
现在人死了，这趟回去，他燕牧只怕是得拿命交差。
他长叹一口气，眸中黑沉一片，萧玄璟却笑了笑。
“将军不必自责，也不必惊惶。”
燕牧瞥他一眼，对这个养在辰国皇室的私生皇子并没有太多好感。
此次情报是他提供，说辰国宫变，有机可乘，才串通了早已和渊国有往来的峒州刺史徐清，进犯辰国。
原本的意图，是将象征能一统天下的前朝玉玺抢夺到手，随后扶植徐清篡位夺权，将辰国变成渊国的附属。
谁成想晟国竟出其不意横插一脚，这么快就能将玄甲铁骑攻入京城。
他以为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结果却是来救援的。
此一趟损兵折将不说，没拿到玉玺，还搭上了五皇子的性命，他怎能不懊恼，现在萧玄璟却劝他不要惊慌，心中怒意更盛。
正要发火，却见着俊美紫衣少年那双阴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如同毒蛇吐信般邪戾，一时间，脊背竟骤然有些发麻。
萧玄璟悠悠开口。
“燕将军，五哥死了，想来皇后娘娘不会善罢甘休，届时追究起来......”
他顿了顿，眼睑往上一挑。
“燕将军恐不得善终啊。”
燕牧没说话，却下意识地，被他这副似笑非笑的阴鸷面孔吓得一颤。
“不如，将军同我合作，反正父皇也是一副将入土的样子，不如一举攻入皇城，将军以后便是我渊国权势最盛之人。”
燕牧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惊了一惊，他如何不知，五皇子一死，渊国的成年皇子便只剩萧玄璟一人，可他也并未立即答应。
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若跟错了人，才是万劫不复。
萧牧模棱两可道：“等殿下有命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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