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树梢,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扑在镜头上,又滑落。
她忽然抬手,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箱体侧面一处不起眼的接缝——那里,漆皮微微翘起,露出底下一层极薄的银灰涂层。
不是防锈漆。
是电磁屏蔽膜。
厚度,刚好0.08毫米。
她收回手,掌心朝上,静静摊开。
路灯昏黄,照见她指腹一道浅浅的划痕——是刚才刮漆时,被边缘毛刺蹭破的。
血珠还没渗出来,就被夜风舔干了。
远处,城市尚未完全醒来,可某条未被标注的光纤线路深处,一串加密心跳正悄然加速。
而回收箱内部,那枚仍在运转的4G通信模组,正将最后一批未上传的人脸模板缓存进本地闪存——
文件名编号:YN-0719-A_008472…
标签字段末尾,多出一个此前从未出现的标识符:
【VIP-α】凌晨四点四十一分,寒气沁入砖缝。
孙有福没走。
他佝偻着背,在空荡的老年活动中心里慢吞吞收拾棋具,搪瓷缸搁在窗台边,余温尚存。
灯早灭了,只留一盏煤油灯在八仙桌角摇曳,火苗矮而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斜斜爬过斑驳的水泥地,一直延伸到墙根那台报废的老式收音机旁——那里,正静静躺着一枚被磨去漆色的红木“将”字棋子,底部微凹,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环形磁吸片。
他没碰它。
只是用抹布一遍遍擦着棋盘,动作迟缓,像在擦拭一段不敢惊动的记忆。
指腹划过榆木纹路,粗粝感直抵神经末梢。
三线建设那会儿,他在秦岭山沟里焊过雷达底座,手抖过一次,焊缝裂了三毫米,整套预警系统延误七秒——后来那七秒,成了十七个战友再没回来的理由。
他记了一辈子。
现在,他擦的不是木头,是时间的豁口。
窗外风声低伏,梧桐枝影在玻璃上缓缓游移。
忽然,一道极淡的光掠过窗棂——不是路灯,不是月光,是车灯,冷白、平稳、毫无征兆地停驻在街对面三十米外。
无牌,黑壳,车身低伏如蛰伏的兽。
右后窗无声降下三分,露出半张脸:金丝眼镜框泛着哑光,鼻梁高而窄,下颌线绷得极紧,像一把收在鞘里的薄刃。
那人没看活动中心,目光垂落,似在翻阅膝上平板,可孙有福知道——他在等信号消失的间隙。
老周传来的密令只有八个字:“灯灭即启,镜亮即止。”
孙有福终于动了。他端起煤油灯,吹熄。
火苗“噗”一声断绝,黑暗轰然合拢。
就在明暗交替的刹那,他左手探入衣兜,指尖触到一枚冰凉坚硬的旧象棋子——黑檀木,背面刻着模糊的“1972·汉中厂”字样。
他拇指一顶,棋子底部弹出两枚微针,无声刺入回收箱检修口内侧预留的金属卡槽。
轻微的“咔哒”声被煤油灯熄灭的余响吞没。
同一秒,街对面,那双戴金丝眼镜的眼睛抬了起来。
孙有福没回头。
他慢慢坐回塑料凳,从怀里掏出半盒皱巴巴的“大前门”,抖出一支,叼在唇间,却不点。
只把打火机攥在掌心,金属外壳硌得掌纹生疼。
他盯着棋盘中央,将那枚红木“将”字棋轻轻扣下——落子无声,却像叩在鼓面上。
“这盘棋……”他声音沙哑,散在黑暗里,轻得只剩气音,“该将军了。”
话音未落,远处城市天际线微微泛青,第一缕灰白正撕开夜幕。
而就在他扣下“将”的瞬间,回收箱内部,那枚4G模组悄然切断了与云端的最后一帧心跳。
本地闪存中,YN-0719-A_008472… 文件的【VIP-α】标识,无声闪烁了一下,随即隐入加密分区深处。
孙有福仍坐着,脊背微弓,像一截被岁月压弯却始终未折的钢条。
他右手缓缓松开打火机,任它滑入裤袋深处。
左手却悄然抬起,在昏昧中,用指甲在桌面刻下一道极短的横线——那是白天教他的新暗记:信号已锁,饵已入瓮。
窗外,无牌黑车仍未启动。
车窗依旧半降,镜面幽暗,映不出人影,只浮着半片将散未散的夜色。
而在那幽暗镜面边缘,一枚钛合金齿轮挂饰静静悬垂,齿纹锐利,泛着冷而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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