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上班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了。如果在这个基础上还不能尽量选择一下自己喜欢的，那往后的人生当真是无比煎熬。杨清把这个道理讲给狐白。接着就静静地等待她自己做选择。
平心而论，狐白其实不太喜欢做衣服。这种精细的活计不太适合她。当然木工她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她只是单纯的有做手工的天赋而已。
可话又说回来了，难道目前的她有选择顾客的权利吗？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于是阿白就挠了挠头，她自己也不确定：“再看吧，毕竟我也不知道哪个能卖出去，哪个能卖的好。”
卖东西嘛，肯定是哪个卖的好就卖哪个。也许等她过渡完这段艰难困苦的岁月，后面她就改行做别的去了呢？喜欢的热爱的……她目前为止，只觉得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打游戏。她翻板砸鬼的时候，可有成就感了知道吗？
杨清就点了点头，然后说：“那行，都听你的。”毕竟做木工活的是她，想织布裁衣的也是她。这一切当然要听她的意见。
但是……
走过一段距离之后，杨清就牵起阿白的手，然后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阿白抿了抿唇，与此同时，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狐白觉得兄长的小动作有点奇怪，他一下一下地摩挲，弄得她心头有点泛痒。
这太奇怪了。
还没等狐白说话出口，杨清就叹口气说：“但是我很心疼你的手会起茧子。”
狐白：“……”
起茧子不正常吗？她又不是什么贵族小姐，也就是她现在不怎么拉弓骑马，要不然她手上的茧子会更多。
“兄长嫌弃？”
“我是心疼！”他开口说着，又似乎对阿白刚才说的话有些不满，然后他十分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狐白语塞。她滞了一下，又开口说：“昭姬姐姐的手上就没有茧子。”
……嗯？
杨清闻言便转头很奇怪地看她：“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蔡文姬手上有没有茧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狐白原本也是故意打趣他。
因此在她得到兄长的回复之后，她也做出了一个非常惊诧的表情，略微挑眉地开口问他：“难道当初不是兄长说你全都要的吗？”
“……”于是杨清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幻了一下。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戏言戏言！当初说的都是戏言！那只是他随口的一句话而已，她怎么就能记到现在！
“我是开玩笑的，当时不就同你说过吗？”
“真的吗？”狐白瞟他。
“真的！”杨清斩钉截铁。就蔡文姬那样似神仙一样的人物，哪里是他能沾染的呢？
况且这事讲出来就不现实。
一来蔡文姬不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出现在他面前，他看她就只是单纯地看历史人物。谈不上喜恶。二来她有《胡笳十八拍》那样的珠玉在前，因此即便她也真的像阿白那样从汉朝穿过来了，那杨清大概会把她当成祖宗供起来。更别说论兄妹之情谊了——就这点飞醋，她竟然吃到现在。
“……行吧。”狐白被兄长斩钉截铁的语气给渲染了，她开口说着：“我相信兄长，原本我也只是玩笑罢了。”
“……”哈！鬼才会相信她这话是玩笑。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在很多年以后，好端端地她突然想起来他以前哪句话说的不对了，然后开始给他翻旧账。
今天快餐店的吃食就还不错。说是来吃猪脚饭的，但杨清瞧见店里面上了基围虾。虾头已经被去掉了，外壳也炸得酥酥脆脆的。按照杨清以往的习惯，肯定是连壳带肉的一起放嘴里咬。至于里面会不会有虾线这种东西的存在——不管！他没看见就当做没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但考虑到现在他跟前多了一个小姑娘，因此杨清要了一份基围虾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给她剥壳。虾线仔仔细细地瞧一瞧，看去掉了没有。
“给！”第一个扒了壳的基围虾被递到了狐白嘴边，鉴于杨清是伸手直接递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也径直伸头过来用嘴叼着吃。
“这是虾？”在吃之前狐白问了一句。
“是虾。”给她喂了第一个之后，杨清开始给她剥第二个，他一边剥一边开口问：“你们以前不吃这东西？”
“……不吃。”女孩子就摇了摇头，“但听说青徐两州常以鱼虾为食。”
……为什么？
脑子里没有储存一个大汉地图的杨清当然想不明白其实原因就是单纯的因为青徐两州沿海，因此那边的海鲜物产十分丰富。就连吃食方式也是与众不同。比如酷爱生鱼片最后吐了三升寄生虫的某个倒霉蛋……
杨清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他略过这个问题，手上也剥好了第二个然后把它放到阿白碗里：“那你现在吃了，觉得味道怎么样？”
“非常好吃！”
不过……
狐白瞟一眼桌上堆积的虾壳，“不过那个壳不能吃吗？”
“不能吃。”杨清随口答。
狐白就继续问：“吃了会怎样？”
杨清：“吃了会死。”
狐白：“……”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被骗了。被当做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骗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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