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商人们低声交换着最新的贸易信息
安东尼奥和玛丽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位女士独自出现在咖啡馆，"安东尼奥为玛丽拉开椅子，"这在马德里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伦敦，"玛丽展开航海日志，"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变革的气息。"
侍者送上两杯咖啡，玛丽加入一块糖，安东尼奥则选择了纯粹的苦涩。
"说说看，德·拉克鲁斯先生，"玛丽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一个西班牙商人，为什么对英国的航线如此了解？"
安东尼奥轻轻搅动咖啡："就像您对商业航线如此熟悉一样，这也许是家族的传统？"
"您在转移话题。"玛丽微笑。
"您也在回避我的问题。"安东尼奥举杯致意。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窗外传来码头的喧嚣，一艘商船正在起航。
"那条航线，"玛丽突然说，"是我父亲最后的航程。"
安东尼奥放下咖啡杯："我很抱歉。"
"不，这正是我想要感谢您的原因，"玛丽翻开日志的某一页，"如果当时有人提醒他那处暗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安东尼奥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为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一个念头闪过：这个女子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既像是属于这个时代，又仿佛来自遥远的未来。
"商路就像命运，"他轻声说，"有时候我们以为找到了正确的航向，却不知前方有暗礁。但只要有明灯指引..."
"您说得对，"玛丽若有所思，"我们都需要指引。不过，德·拉克鲁斯先生，您的谈吐不像一般的商人。"
"也许是读过太多书？"安东尼奥微笑。
"不，"玛丽直视他的眼睛，"您的眼神。那是见过风浪的人才会有的沉稳。"
安东尼奥心中一惊，这个女子的洞察力远超想象。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群穿着考究的东印度公司职员走了进来。
"威廉姆斯小姐，"为首的人阴阳怪气地说，"又在研究您那些不切实际的航线？"
【智慧的博弈】
来者是东印度公司的助理总管道森，以及几位高级职员。他们占据了旁边的座位，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玛丽和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注意到玛丽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
"道森先生，很高兴见到您。看来您对航线很感兴趣？"
"哼，"道森用手杖敲击着地面，"我只是好奇，威廉姆斯家的小姐什么时候能认清现实。没有东印度公司的支持，你们的商会撑不了多久。"
安东尼奥察觉到玛丽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优雅地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碟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恕我直言，垄断从来不是商业的永久之道。"
"这位是？"道森转向安东尼奥，语气轻蔑。
"德·拉克鲁斯先生，"玛丽介绍道，"来自马德里的商人，也是我们的新合作伙伴。"
安东尼奥挑眉——这个机智的女子竟然当场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他顺势接话：
"很荣幸认识您。我刚好对威廉姆斯小姐提出的新航线很感兴趣。"
"哈！"道森冷笑，"西班牙商人？我建议您三思。东印度公司不欢迎不识相的外来者。"
安东尼奥的军人本能让他察觉到对方话中的威胁。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但玛丽却从容不迫地翻开了另一本航海日志：
"道森先生，您看过这个数据吗？过去三个月，使用新航线的商船，航程缩短了20%，风险降低了30%。"
她打开扉页，上面赫然有荷兰航运公司的印章：
"而且，阿姆斯特丹的商会已经表示了合作意向。"
道森的脸色变得难看："你竟敢联系荷兰人？"
"商业从不该被国界限制，"安东尼奥举起咖啡杯，"就像这杯来自阿拉伯的咖啡，不是吗？"
玛丽接话："更何况，威廉亲王也对新航线表示了兴趣。"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道森的表情瞬间凝固——威廉亲王的名字在当下的英格兰有着特殊的分量。
"你们..."道森咬牙切齿，"很好，我会记住今天的对话。"
他愤然起身离去，皮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等他们走后，安东尼奥轻声问：
"威廉亲王真的对航线感兴趣？"
玛丽狡黠一笑："谁知道呢？也许他更关心的是...航线之外的事。"
安东尼奥凝视着这个神秘的女子，他突然明白：
她不仅在谈生意，更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威廉姆斯小姐，"他认真地说，"您是个危险的对手。"
"彼此彼此，德·拉克鲁斯先生，"玛丽举起咖啡杯，"或者，我该称您为...上校？"
【真相与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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