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李修然微笑，"她比我更适合这个时代。看看她的眼神——那种对未知的渴望，对真相的执着。"
远处，罗丝玛丽正在跟贝克特交谈。她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一份手稿，那是她最新的研究成果：《18世纪英国海军秘密档案考》。
"有趣，"卡洛琳娜说，"她选择研究的正是我们活跃的那个时期。"
"这不是巧合，"李修然说，"双子海图自有它的选择。就像它当年选择了我，后来选择了你。"
"说到这个，"卡洛琳娜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也许是时候让它重新发挥作用了。"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泛着奇异光泽的羊皮纸。那是双子海图的另一半，上面的航线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的微光。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李修然问，"这意味着历史可能再次改变。"
"亲爱的，"卡洛琳娜狡黠一笑，"历史本来就是由改变构成的。重要的是由谁来改变，为什么改变。"
就在这时，钟楼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罗丝玛丽抬头望向钟楼，恰好一道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她的脸上。那一刻，李修然仿佛看到了两个世纪前的自己。
"看来是时候了，"他说，"让我们给她留下第一个线索。"
卡洛琳娜从木盒中取出一封信，信封上盖着一个精美的玫瑰印章。"这是我给她的第一课——如何在商业和政治的漩涡中保持本心。"
"而这个，"李修然取出一本航海日志，"将告诉她如何在不同的时代之间穿行。"
"有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卡洛琳娜注视着远处的罗丝玛丽，"我查过她的家族史。你猜怎么着？她是安东尼奥的后人。"
李修然微微一怔："安东尼奥·德·蒙特斯？那个西班牙贵族？"
"没错。不过现在他们家族的姓氏已经改成了圣克莱尔。"卡洛琳娜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看来命运之轮总是会转回原点。"
就在他们交谈时，码头上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罗丝玛丽正要跟随贝克特离开，突然被一个匆匆跑过的水手撞到。她的包掉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抱歉，小姐！"那水手慌忙道歉，帮她捡起文件。
李修然的目光却牢牢盯着那个水手："看见了吗？他左手手腕上的刺青。"
卡洛琳娜点头："玫瑰十字会的标记。看来他们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加快计划，"李修然说，"玫瑰十字会一直在寻找穿越时空的秘密。如果让他们先找到双子海图......"
"别担心，"卡洛琳娜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安排了一位老朋友照看她。"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考究礼服的老绅士出现在码头上。他主动上前，帮罗丝玛丽捡起最后一份文件。
"托马斯·胡克爵士？"李修然认出了那个身影，"你让他也参与进来了？"
"比这更有趣的是，"卡洛琳娜狡黠地笑道，"你猜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皇家科学院的天文学顾问，同时也是......"
"让我猜猜，"李修然若有所思，"剑桥大学的客座教授？"
"正是。而且，他会在下个月的研讨会上，向罗丝玛丽展示一件有趣的物品——你那艘黑色潜航船的设计图。"
李修然摇头失笑："你还是这么擅长布局。"
"彼此彼此，"卡洛琳娜说，"毕竟我们可是合作了两个世纪的搭档。对了，那艘潜航船最近怎么样？"
"就停在泰晤士河底，"李修然说，"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夜色渐深，码头上的人群逐渐散去。贝克特带着罗丝玛丽走向一辆等候多时的马车，托马斯爵士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浓雾中。
"还记得我们最初的计划吗？"李修然望着远处的马车，"仅仅是想纠正一些历史的偏差。"
"然后我们发现，历史就像一条奔涌的大河，"卡洛琳娜接过话头，"试图改变它的走向，往往会激起更大的漩涡。"
"但我们还是做到了，"李修然说，"郑芝龙没有投降清廷，南明政权得以延续，欧洲的格局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代价是我们永远地被困在了时空的夹缝中。"卡洛琳娜看着自己依然年轻的手，"成为时空的守望者。"
"你后悔吗？"
"一点也不，"卡洛琳娜坚定地说，"能见证历史的变迁，参与时代的进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冒险。"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光芒从李修然的外套内侧亮起。他取出那本航海日志，发现某些页面上的字迹正在发生变化。
"看来新的历史支流正在形成，"他若有所思地说，"罗丝玛丽的出现，将会带来比我们预期更大的改变。"
"那些还没有被写入史册的历史，"卡洛琳娜说，"正等着她去书写。"
远处，马车已经驶入浓雾中。李修然取出一个小小的青铜罗盘，指针正指向马车消失的方向，不停地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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