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这里一定有人！
她慌乱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什么都没有，她不敢在屋里待着，惊慌地跑到外面。
天已经黑了下来，外面平台的角落里黑黢黢的，王倩记得回来时那放着一个铁皮油桶，如果有人听到她回来后藏在铁桶里，那现在……
她害怕地往楼梯口跑。
王倩坐在楼下的绿化带旁，被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跑得太匆忙，没有穿外套。
她穿着毛衣坐在花坛边上，又冷又饿。
她这才想起来，手机忘在房间里。
从楼下往上看，能看到七楼的两间阁楼，靠左边的是她住的，里面灯亮着。
隔壁黑黢黢地，她从来没见隔壁开过灯，也没见有人进去过。
那人会不会就藏在隔壁。
忽然，她看到窗帘后仿佛有一个黑影。
王倩心跳都漏了一拍，她房间里有人。
那人的倒影映在窗帘上。
影子越来越清晰，一个人形的黑影仿佛贴在窗户上向下看。
她惊恐地捂住嘴，拔腿就跑。
这里不能待了，她要离开这里。
王倩一口气跑了两个街区，找到派出所。
“民警同志，救命，我家里有陌生人！”
值班民警是个热心的年轻人：“不要急，你慢点说，怎么回事？”
“我看到了，他藏在我的窗帘后面，我怀疑他跟踪我，偷窥我，现在他就在我家里，你们快去抓他！”
警察带着王倩一起来到出租屋楼下。
楼上灯亮着，窗户敞开，窗帘随风飘动，看起来里面没人。
王倩惊恐：“他刚才就在上面，我看到他了。”
两名民警和王倩一起上楼。
房间里灯开着，餐桌上的泡面已经凝成一坨，房间里空无一人。
警察查看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之后又叫来房东配合调查。
房东大叔正在家看电视，披着衣服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警察同志，这个小姑娘她有被害妄想症，天天说有人偷窥他，七楼就住她一个人，门禁锁着，谁天天闲着没事干上这么高的地方偷窥。”
王倩两眼通红：“真的有，你们相信我，我刚才看见了！”她着急环顾，“你们别走，你们再找一找。”
“平台上有灯吗？”年轻警察问。
房东：“有，当然有，就是平时用得不多，灯泡可能不亮了。楼道里有灯，不影响走路，就没换。”
“平台周围的栏杆只有三十公分，没有灯多危险，现在修。”
“行吧，那你们等会儿。”
房东换了一个灯泡，平台上亮起来。
王倩躲在警察的身后，只见油桶后面堆着一袋子塑料瓶，远远看去像是个人蹲在那。
房东：“这是我老娘平时捡的塑料瓶，攒到一堆卖，这也不合法？”
看他混不吝的样子，警察没接话茬。
“隔壁房间谁在住？”
房东：“隔壁空了一年多了，里面没住人，我儿子把它当仓库用，堆着夏天干烧烤的桌椅烤炉，这你们也要看？”
“开门。”警察不耐烦，“你儿子在哪儿？”
房门开了，里面果然如房东所说，都是一些桌椅杂物，昏暗的灯光下，里面阴森森的。
警察打着手电筒，在各个桌椅中间找了一遍，没找到有人。
“我就说吧，根本就没人，全是这小姑娘胡思乱想。”房东不耐烦，“瞎耽误工夫。”
警察：“你这些东西堆在这儿，不符合消防安全标准吧，隔壁住着人呢，这么多杂物，还有液化气罐，有很大的安全隐患。”
房东有点来气：“警察同志，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放的，也没出事啊。”
警察：“没出事只是运气好，不是你合规，你这一栋楼都是出租屋，我们一路走上来，一个灭火器都没见到，抓紧整改，别等消防上门。”
房东觉得晦气，他打算等警察走了之后就赶走这个小姑娘。
他就不应该烂好心把房子租给她，一天三个电话，说有人监视她，还把警察招来，还要整改房子，净给自己添麻烦。
房东：“行行，我明天就让人来收拾。”
见警察要走，王倩拉住他们：“您再看看吧，我刚才真的看见有人。”
房东：“这不是都找了一遍了，哪儿有什么人，小王，你会不会是有那个叫什么被害妄想症？总觉得有人要害你，要不你去医院挂个好看看，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他指了指脑门。
王倩都快急哭了，她今天晚上是一定不敢在这里睡的。
她拿起手机：“警察同志，我能不能你们去派出所睡，我不敢一个人在这儿。”
警察耐心安抚她：“小姑娘，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如果再发现异常，可以再给我们打电话，你记一下我们的值班座机。”
“我，我不敢。”
“楼下的监控我们看过，没有外人进来。”
警察又前前后后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嘱咐王倩反锁房门，又让所里的同事送来工具，帮着把楼下门禁修好，让房东去派出所做信息备案，确保万无一失，这才离开。
警察前脚刚走，王倩忐忑不安地坐在地上，面对着一碗冷掉的泡面，完全没有了食欲，只有害怕和茫然。
缺了一角的面包还躺在垃圾桶里。
她努力回想，是不是自己早上咬了一口忘记了。
不会的，这是她最喜欢的黄油口味，她不可能咬一口扔掉的。
就在王倩愣神的时候，外面的风停了，窗帘落了下来，包裹出一个人形轮廓，鼻息处的窗帘随着呼吸轻轻浮动。
一只手轻轻揪住窗帘。
砰砰两声砸门声响起。窗帘晃了晃，再次落下去。
“谁？！”
王倩差点吓得跳起来。
“我！”房东的声音才外面响起来：“开门。”
王倩拉开一个门缝，房东毫不客气地从外面将门推开，“收拾东西，明天你就搬走，我这庙小，容不了你这个大佛。”
王倩咬唇：“叔，那你能不能把房租和押金退给我？”
“我们合同上签得明明白白，住不够一年算违约，违约押金不退，还要赔付三个月租金，你这扣完还不够呢，我也不让你补了，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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