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怜的孩子。”
“怎么就成这样了？”
望着眼前痴痴傻傻的四孙子，作为祖母的李静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怜爱疼惜。
“嘿嘿！好玩！”
“嘿嘿嘿……”
可怜的永珹阿哥，半点感受不到自家祖母的惆怅叹息，依旧傻呵呵的玩儿着泥巴，丝毫不知忧愁是何滋味。
然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永珹身体中的另一个意识已经要气疯了，不断的嘶吼，咆哮着：“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不许给我撒尿和泥巴，也不要做出这副傻子样子！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还给我——”
没错，作为弘历的意识并没有消亡，而是以类似副人格的方式依旧存在着，只是他的这个副人格能听，能看，也可以感受周遭的一切，但却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着傻子主人格使用着这具身体，为所欲为。
想必大家也看出来了，之前永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少不了李静言的操控。
无论是借着青樱的感情与皇后结盟，还是以释放十四爷没条件拉拢太后，这些事儿都是出自弘历的本意，李静言只不过是意识催眠，让对方潜意识的加快了这个速度罢了。
至于永珹留下的那封书信里，什么听到了皇后害人的秘密，那当然是李静言编的，为皇后出手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已。
而寿康宫安排人帮忙放火，以及皇后自戕永珹也跟着一起撞柱，这其实也都是受到了李静言的催眠控制。
永珹这个四孙子变傻，撞到脑袋只是次要的方面，更重要的还是李静言这么多年的催眠洗脑在最后一刻轰然间彻底爆发，引起他意识中的逆乱，这相当于在对方的意识脑海里爆了一颗大雷，两方对撞，掀起了狂风巨浪。
这样的冲击，普通人如何能承受得了，理所当然的就变傻了，而原本弘历的意识灵魂变得微弱，自然便被挤成了类似副人格的存在。
对方现在可以共享自己身体的感觉和记忆，却没有任何的控制权，相当于被束缚在了这具血肉筑成的囚牢里，获得不到任何自由的同时，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成为傻子后的痴傻行为。
如此的无能为力，其中的痛苦煎熬可想而知。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跟永珹这孩子说说话。”
“是。”
李静言摆了摆手，伺候的宫人们便纷纷退到了远处，那距离既能看到这边的情况，又听不到二人交谈的动静。
“怎么样？变成傻子的滋味如何呀？”
“每天困在这副身躯里，看着自己丢脸犯傻，感受着身旁人暗中的讥讽嘲笑，你是不是很屈辱，很愤怒？”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到底是谁？”
“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是不是？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
……
“嘿嘿嘿！”
很可惜，被困在身体里中的弘历意识再如何的怨恨不甘，质问唾骂，但他根本就掌控不了这具身体一丝一毫。
外在表现出来的就是永珹阿哥依旧痴傻，嘴里嘿嘿嘿的傻笑，仍是那么无忧无虑的玩儿着泥巴。
“放了我！求你放过我！”
“只要你肯放过朕，待来日朕登基，将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眼见唾骂质问无用，弘历的意识又开始以利诱之，只希望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放过自己。
不过他这么做注定是徒劳的，李静言特意来此，就是为了笑话嘲弄对方，落井下石的，哪里会在乎对方想什么。
“你放心吧，这一具身体到底是我的孙儿，流着我的血脉，我是不会要了他的命的，只是要辛苦你，一直做一个傻子了。”
围着对方转了两圈，李静言自顾自的说着她的打算：“我会让人好好养着你，让这具身体健康无忧，快乐长寿，甚至会给你娶妻纳妾，绵延子嗣……”
“哦~对了！”
拍了拍手，李静言轻笑一声：“别说祖母我不疼你，你最喜欢的那个青樱，我已经让你阿玛替你去讨要了。
“等到人要来了，我就让她做你的侍妾婢女，每日都贴身伺候你……如此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令你们这对痴情男女长长久久，我的四孙子，你说好不好啊？”
“嘿嘿嘿！乌哇汤，乌哇汤——”（贱人，你这个贱人！别给朕翻身的机会，不然朕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眼前的半大少年，用沾满泥巴的手掌在自己的脸颊上拍打，溅了自己一身的泥点，李静言摇了摇头，神情上虽还是慈爱，但整个人却十分诚实的后退了两步。
“好啦，你们过来吧。”
“等一下记得带四阿哥好好洗一洗，换身衣裳……”
抬手叫了远处的宫人过来，李静言妆似关怀的叮嘱了两句，便一副叹息的模样，转身而去。
只是临走时，她又突然的回过头，目光与那双清澈懵懂的眸子对望，像是通过了这双眼睛，看到了里面另一个不甘嘶吼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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