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钰捏着从陈继那里拷来的评委资料，一行行仔细扫过，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没道理啊……”他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一下下点着，
“这几个老家伙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也没什么特殊的过敏史，怎么就偏偏对我的香料过敏了？”
霍聿珩坐在他旁边，目光沉静地注视着楚斯钰，偶尔伸手帮他整理一下略微凌乱的额发。
“看来从健康记录上找不到突破口。”楚斯钰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只能挨个去拜访了。”
十位评委，六位出了问题，楚斯钰决定先从没出问题的四位入手。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重锤。
第一位评委，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一见到楚斯钰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尖酸刻薄地数落了他一顿，话里话外都是“不合格的调香师”、“侮辱了香料的艺术”之类的指责，最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第二位和第三位评委的态度也大同小异，根本不给楚斯钰解释的机会，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病毒，避之不及。
接连碰壁三次，饶是楚斯钰也有些吃不消了。
霍聿珩语气温和地安慰道：“别灰心，我们还有时间。钱财往来的消息出来后，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楚斯钰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他打开地图，发现剩下的两位评委家离这里并不远。
一位是叫埃丝特·金的中年男人，另一位则是反应最激烈的康纳得·艾文。
“先去会会那个刺头。”楚斯钰眼里闪过一丝坏笑，“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意见。”
康纳得·艾文的家是一栋古朴的小楼，楚斯钰按响门铃后，康纳得阴沉着脸打开了门。
一见到是楚斯钰，他脸色更差了，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楚斯钰早有防备。
就在康纳得关门的瞬间，他眼疾手快地把脚伸进了门缝。
霍聿珩一直关注着楚斯钰的动作，见此情形，心脏猛地一缩，连忙伸手撑住了门板，阻止了门的关闭。
厚重的木门被一股大力顶住，发出“吱呀”的声响。
康纳得看着门口一脚一手的两人，怒火中烧。“你们想干什么！？”他厉声喝道，“想贿赂我吗？我告诉你们，没门！”
不等楚斯钰开口，康纳得就机关枪似的喷出一连串的指责：“你不要想着我可以帮你！我也不会帮你！你是一个不合格的调香师，你侮辱了这份神圣的职业！”
“等等！”楚斯钰连忙解释，“我对我的香料有信心，绝对不可能出现让人过敏的情况！”
“检测报告就是证据！”康纳得指着楚斯钰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斯钰下意识的后仰，稍稍拉开和康纳得的距离。“检测报告难道就不能……”
楚斯钰话还没说完，屋里传来另一道声音。
“康纳得，冷静点。”
这道声音比起暴躁的康纳得要显得温和许多，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冲淡了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当那人从康纳得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楚斯钰才看清居然是之前准备下一个拜访的评委，埃斯特·金。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埃斯特·金先是安抚地拍了拍康纳得的肩膀，然后朝楚斯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颔首示意：“楚先生，你好。”
楚斯钰暗自呼出一口气，总算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了。
他回以一笑，点了点头：“埃斯特先生你好。”
“如果楚先生有什么问题，不妨进来慢慢谈。”
埃斯特·金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可以进行一次理性的沟通。”
康纳得想说什么，却被埃斯特·金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只能生气地瞪着楚斯钰。
楚斯钰和霍聿珩对视一眼，两人迈步进了屋。
埃斯特·金将他们带到客厅，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楚先生，”埃斯特·金优雅地交叠着双腿，语气诚恳，“你现在应该很着急，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会尽我所能提供你所需要的信息。”
康纳得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道：“埃斯特！你为什么要帮他？他可是……”
“好了，康纳得。”埃斯特·金打断了他，转头对楚斯钰歉意地笑了笑，“这位先生还请不要介意康纳得的话，如果换作自己过敏难受一整天，可能也会是这个态度。“
“毕竟过敏这种事情，确实让人很不好受。”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不得不说，这种谦逊的态度和适度的玩笑的交流，是让人舒适的。
楚斯钰暗自好笑，合着这哥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反正自己不难受。
“当然，我理解。”
“谢谢。”埃斯特·金再次露出微笑，示意楚斯钰可以开始提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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