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霜捏着银票的手指发紧，万两面额的宝钞硌得掌心发烫。韦德清甩银票的架势像在撒纸钱，十张连号官票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跳。
“二十万两现货，半月后房陵提。“老者捋着长须，右手虚抓空气——那动作本该是拂尘一甩。
姜云霜咬破拇指摁契书，血指印盖在“天机阁“水印上：“丑话说前头，逾期不候。“
韦德清仰脖灌尽冷茶，袖中滑出块龟甲：“小友可识得星轨图？“裂纹恰与契书暗纹重合。
姜云霜瞳孔骤缩，抄起契书塞进袖袋：“掌柜的！结茶钱！“
二楼客房炸开锅。姜云瑶抖着银票直蹦：“二十万！够买下半条朱雀街！“姜锦琛拔刀要劈窗框庆祝，被姜文昭死死按住。
“吃席！必须吃席！“姜云笙踹翻圆凳，“叫十坛竹叶青！“
铜镜在喧闹中泛起涟漪。陆哲晏的脸映在玻璃幕墙上，霓虹灯在他身后炸成星河。姜云霜扒着镜面惊呼：“龙宫？“
“这叫摩天楼。“陆哲晏把镜头怼向落地窗。车流在八十层高空织成光带，广告屏上的虚拟偶像正朝姜云霜抛飞吻。
姜云霜耳尖发烫：“那发光幡子写的啥？“
“股票大盘。“陆哲晏晃着红酒杯，“比你们钱庄刺激，眨个眼就能倾家荡产。“
镜面突然映出满天烟花。陆哲晏推开玻璃幕墙，夜风卷着他的笑声：“给你放个跨年炮仗！“
姜云霜看着无人机编成的火龙掠过夜空，突然想起韦德清的龟甲裂纹。她摸出契书对着灯光——暗纹竟与无人机轨迹重合。
“看够了？“陆哲晏转回镜头时拎着袋炸鸡，“请你吃宵夜。“
姜云霜撕开自热火锅：“以水代酒。“红油汤咕嘟冒泡，辣味窜出铜镜呛得陆哲晏直咳嗽。
“谋杀亲夫啊！“他灌下半瓶冰水，“那老头什么来头？“
“像修仙的。“姜云霜戳着鱼丸，“袖里揣龟甲，走路不沾尘。“
陆哲晏突然凑近镜头：“查到了！天机阁主韦德清，三十年前预言漠北大旱......“话音被撞门声打断。
姜云瑶举着糖葫芦冲进来：“朱承义带兵围了客栈！“
铜镜“哐当“砸在榻上。陆哲晏的喊声混着警报声：“床板夹层！掀开！“
姜云霜踹断木床，二十把燧发枪泛着蓝光。姜锦琛拎起一把掂量：“比弓箭趁手！“
官兵撞门的瞬间，姜云霜塞给妹妹们油纸包：“辣椒粉掺巴豆，照脸撒！“
朱承义踢开房门，正撞见姜云霜倚窗品茶。她抛着银票轻笑：“大人想要这个？“
官靴碾碎青砖：“妖女勾结逆党......“
“啪！“银票甩在朱承义脸上，天机阁印玺烫得他惨叫。韦德清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朱大人，别来无恙？“
老者道袍无风自动，袖中飞出万千纸鹤。纸鹤叼着银票盘旋成阵，每张官票都显出血字：“贪“。
当夜，青州府衙账册离奇自焚。姜云霜站在漕船甲板上，十万盒自热饭下压着漠北布防图。陆哲晏的铜镜塞在货箱夹层，镜面映出无人机群划破夜空，拼成八个流光大字：“货已送达，记得五星好评“。
铜镜里传来塑料袋的沙沙声，陆哲晏正把口红盒摞成塔：“正红色二十支，豆沙色二十支......“他忽然抓起瓶香水晃了晃，“这玩意儿叫'斩男香'，保准让青州贵妇抢破头！“
姜云霜盯着镜中花花绿绿的瓶罐：“那个琉璃瓶装的......“
“精华液！“陆哲晏拧开瓶盖，“抹脸能嫩得掐出水。“他指尖沾了点抹在镜面上，“你摸摸！“
姜云霜戳着冰凉的镜面，突然听见隔壁摔碗声。姜云瑶踹门而入：“二姐！朱承义那狗......“话没说完被香水味呛得连打三个喷嚏。
“来得正好！“陆哲晏甩过两瓶香水，“左边叫'白桃乌龙'，右边叫'雪松麝香'，试试哪个招财？“
姜云瑶捏着鼻子喷了两下，院外忽然传来马嘶。路过的绸缎商勒住缰绳：“小娘子熏的什么香？“
陆哲晏在镜那头拍大腿：“看！开张了！“
夜深人静时，姜云霜摩挲着香水瓶底的钢印。韦德清的银票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暗纹竟与“天机阁“LOGO重合。她突然拧开瓶盖，把“午夜玫瑰“全泼在银票上。
“滋啦——“票面浮现血色地图，漠北矿脉与胭脂铺位置重叠。铜镜突然发烫，陆哲晏的虚影浮在空中：“这老头要的不是货，是矿！“
更声骤响，姜云霜踹醒姜锦琛：“带人去探朱砂矿！“转头将香水倒进夜壶，混着巴豆粉搅成“特制香露“。
次日清晨，青州最阔的胭脂铺刚卸门板，就被姜家姐妹堵个正着。姜云瑶掀开鎏金妆匣，五十种口红色号铺满柜台。掌柜的拈起支正红色，在手背试色时直哆嗦：“这...这朱砂纯得邪门！“
“独家秘方！“姜云霜弹开香水瓶，前调柑橘香炸开满堂。对街酒楼的花魁扶着窗框喊：“给我留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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