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哦?昨夜有杀手去了燕府,却在门外被另一伙人拦住了?”
景熙帝饶有兴趣地听着探子汇报,单手撑着脸颊,随意摆弄着不知道哪位幸运儿的奏折。
探子应了声是便没再说话,他的任务是探听各家隐秘,在景熙帝面前他不需要多话。
“李广德,你说朕是不是运气挺好的,谁能像朕一样平白无故多了个十几岁大的儿子。”
桌面上摆了一张人像画,正是六皇子昨日所画,景熙帝正用指尖描绘画中少年的下颚线。
李广德后背冷汗直冒,即使是他这个陪伴景熙帝几十年的老人都听不出来他的喜怒,不然怎么说帝王心难测呢。
他偷瞄了一眼人像画,斟酌着回答:“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底下自然没有比皇上更得上天钟爱之人。”
几十年的老太监了,即使拿不定景熙帝的态度,心里忐忑,语气中仍听不出半分异样。
“是吗?”
景熙帝意味不明笑笑,“说起来谢首辅家里的长孙要成亲了吧?到时候记得提醒朕给他送份礼。”
“如今想来朕和谢首辅倒是挺有缘,年初他白得了个十几岁的大孙子,听他说读书天赋不错,如今朕也白得了一个聪慧过人的儿子。”
显然景熙帝还记得燕澄几年前在卢阳做出的事。
李广德这下心里稳了。
拿谢首辅家中的真少爷作比,看来皇上是打算认回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了。
只是可惜了五公主。
那双浑浊的眼瞳中有一丝怜悯闪过,顷刻即逝。
见多了皇宫里的肮脏事,老太监即使心中仍存善念,但也仅仅只有一点而已。
殿外隐约有女声响起,小太监进殿禀告:“禀皇上,云淑妃来送羹汤了。”
“不见。”
待小太监出去应付云淑妃,李广德悄悄瞄了一眼景熙帝的表情,瞬间被其上的冰冷戾气吓到,匆匆低头。
这次冷汗真的浸湿了后背的衣裳。
——皇上这是怀疑上云淑妃了吧?
李广德低垂着眸。
是啊,云淑妃一贯将娴雅宫管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不知自己生的是两个男孩还是一男一女。
除非她是故意的。
混淆皇室血脉,云淑妃可真敢。
但李广德又知道就算景熙帝有所推断,甚至确定当年之事是云淑妃故意做的,景熙帝也不会惩处云淑妃。
因为云淑妃的背后是镇北侯,而此时景熙帝尚且奈何不了镇北侯。
很难评的一件事,高高在上的皇帝奈何不了一个镇北侯。
主要是景熙帝怕镇北侯一个不高兴反了,把皇姓从曲改成云。
无他,镇北侯手握西北军的兵权,而西北军是大夏实力最强、人数最多的军队,镇守在西北边境,抵御和南幽国一样虎视眈眈的胡人。
当年也是在镇北侯的支持下景熙帝才得以登上皇位。
登基之后景熙帝不是没想过收回兵权,然而朝中武将在镇北侯的威势下没几个出头的,景熙帝找不到适合接手西北军的武将。
唯一能和镇北侯对着干还不落下风就是掌握着西南军的楚王,可景熙帝不愿意求助楚王。
景熙帝要能干的武将,把朝堂翻了个遍,镇北侯要把持西北军权和朝中话语权,使劲压榨武将。
就这样十几年过去,朝中竟一个能和镇北侯比的武将都没出现。
西南军那边倒是有不少能干的武将,但景熙帝认为他们是楚王的人,硬是倔强地不用他们。
景熙帝就想着镇北侯年纪也不小了,又常年征战,迟早得死,可这么多年镇北侯就是不死。
李广德经常听到景熙帝在乾清宫骂镇北侯是老不死的,每次他都耳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木头人。
景熙帝每每看到像镇北侯的云淑妃就气得上火,偏因为镇北侯又不得不做出宠爱云淑妃的假象。
镇北侯不死,景熙帝不会对云淑妃做什么。
云淑妃是镇北侯所爱之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可以说整个镇北侯府内镇北侯最在乎的人就是云淑妃了。
景熙帝对镇北侯的其他孩子做什么,镇北侯不一定会做什么,但他要是对云淑妃出手,镇北侯造反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所以就算知道云淑妃混淆皇室血脉,知道云淑妃派人去暗杀那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孩子,景熙帝气归气却只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景熙帝并不希望那个孩子死,甚至希望他好好活着,也希望七皇子能好好活着。
这样一来当他把太子之位给他想给的那个孩子时就容易多了,镇北侯就算想支持云淑妃所出的皇子也没办法。
毕竟双生子没有皇位继承权。
所以景熙帝昨日就命人去守着燕府,不让人潜入燕府对燕澄不利,只是没派上用场,有另一伙人先出手了。
如今景熙帝又催着底下人尽快找出能证明燕澄和七皇子是双生子的证据,他要快点把他流落在外多年的可怜儿子认回皇室。
他一定会好好补偿他那可怜的儿子的,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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