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钟声还在回荡，纪云冲跌跌撞撞地穿过后院，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身后的井盖被掀开，追兵们像蚂蚁一样爬出来。
"施主，"一个年轻的和尚突然出现，手里撑着把破旧的伞，"看你受了伤。"
纪云冲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血水已经浸透了衣袖："我得走了。"
"跟我来，"和尚转身走向一间偏殿，"这里通向码头。"
"抓住他！"追兵的喊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纪云冲跟着和尚穿过回廊，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为什么帮我？"他问道，眼睛却一直警惕地观察四周。
和尚推开一扇暗门："因为我认得你身上的伤，那是阿力教的格斗技巧留下的。"
纪云冲愣住了："你认识阿力？"
"砰！"一颗子弹打在门框上，木屑四溅。
"快走！"和尚推了他一把，"码头有条船，船主叫老鱼，他会帮你。"
纪云冲钻进暗道，身后传来和尚念经的声音，还有追兵的咒骂。
暗道里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烂的气息。他摸索着前进，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那边！有动静！"远处传来喊声。
纪云冲加快脚步，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齐腰深的污水中。
"呸！"他吐出一口臭水，"这是下水道？"
污水的腥臭味几乎让人窒息，但这反而是最安全的路线。纪云冲深吸一口气，弯腰前行。
"长官，他跑下水道了！"上面传来模糊的声音。
"封锁所有出口！"是任辉的声音，"别让他到码头！"
纪云冲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手指不时碰到一些滑腻的东西，他强忍着恶心的感觉。
突然，前面传来水流的声音。
"该死！"他意识到这是潮汐，海水正在倒灌。
水位在迅速上升，很快就漫到了胸口。纪云冲不得不仰着头游动，污水呛得他直咳嗽。
"往这边！"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
纪云冲犹豫了一下，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他朝着声音的方向游去。
一道微光从上方照下来，他看见一个铁梯。
"快上来！"那个声音又响起，"水位马上就要到顶了！"
纪云冲抓住铁梯，手臂的伤口传来剧痛。他咬着牙往上爬，终于看清了说话的人。
那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手里提着一盏油灯："我是老鱼。"
"和尚让你来的？"纪云冲喘着粗气问。
老鱼点点头："快换衣服，船马上就开。"
"等等，"纪云冲警惕地问，"你怎么证明自己是可信的？"
老鱼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阿力给我的信物。"
纪云冲仔细端详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正是阿力的标记。
"走吧，"老鱼转身走向码头，"再不走，那些人就该来了。"
纪云冲跟上去，看见一艘破旧的渔船停在岸边。
"这能行吗？"他看着摇摇晃晃的船身。
老鱼露出神秘的笑容："外表越破，越不引人注意。"
远处传来警笛声，纪云冲不再犹豫，跳上了船。
"往哪走？"他问道。
老鱼发动引擎："先去金兰湾，然后......"
话音未落，一颗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了整个码头。
金兰湾的夜色被信号弹染成血红，纪云冲趴在渔船的甲板上，海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别动！"岸边传来任辉的吼声，"我们已经包围了整个码头！"
老鱼站在船舱里，手里握着船舵："小子，抓稳了！"
渔船突然加速，激起的浪花打在追兵脸上。纪云冲看见岸边的人影晃动，枪口闪烁着寒光。
"砰砰砰！"子弹打在船舷上，木屑四处飞溅。
"他们在后面！"纪云冲回头看见两艘快艇追了上来，"老鱼，这破船能甩掉他们吗？"
老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你太小看这艘船了。"
说着，他按下一个按钮，船尾突然喷出一股黑烟。
"咳咳咳！"追兵们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
"这是......"纪云冲惊讶地看着老鱼。
"改装的柴油机，"老鱼得意地说，"专门对付这种情况。"
快艇在浓烟中失去了方向，但很快又追了上来。
"往那边！"纪云冲指着一片渔船密集的区域，"那里船多，容易躲！"
老鱼摇摇头："不，我们走另一条路。"
渔船突然转向，朝着一片漆黑的海域驶去。
"那是......"纪云冲眯起眼睛。
"暗礁区，"老鱼的声音变得严肃，"一不小心就会撞沉。"
追兵们显然也发现了危险，快艇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们疯了！"任辉在对讲机里咆哮，"那片海域连渔民都不敢去！"
老鱼专注地盯着前方，手上的动作精准而沉稳："每块礁石我都认识，闭着眼睛也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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