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垂下眼把弄着桌上的杯子。丝毫不去看国公爷生气的模样。
对峙片刻后，还是国公爷先低头。
“我派人去青州一一查看。该有的刑罚绝不会少。”
“行啊，你看着办吧。
等放榜成绩出来，我要跟着青窈回青州一趟。把我爹和青窈姑母的坟迁过来。”
“嗯”裴国公明白，他口中的爹是那个老猎户。
“好，到时派些人手跟着你。”
“嗯。”梁渊同意。
眼看谈话快要结束，国公爷开口说：“你那妻子是个好的。若没有她，何来你今日到京城。你以后若是敢抛妻弃子，国公府定然严惩。”
“您在教育我这件事？”梁渊诧异的开口。他想到当初的调查。国公爷裴尚毅唯有夫人陈荣月一人，始终相伴。
这老东西倒是个深情的。梁渊想。
“这你们可放心。”梁渊承诺道。“我绝不有二心，绝不纳妾。你们别想着法子往我那块塞人。”
“孩子就是这俩了，你俩好好排培育，这回要是再歪了那可真是你们的事。”
“你！”
这回就连陈荣月都被他气个够呛。
会试放榜当日，裴国公夫妇比青窈还要紧张。
这是他们陪着梁渊第一次考试出结果。总是能盼望有个好消息。
贡院东墙，裴国公止不住的踱步，直到榜终于贴出来。
来看榜的人众多，他派的人还没回来，就有礼部的人事先知道消息来通知他。
“恭喜国公爷！世子中了”
梁渊还在家中和青窈赏花。这府院大，他差人去移栽了好多花。
“你可还记得大舟山里的那片花？”
“当然记得。”青窈笑着望着他。
当时她才嫁给梁渊不久，有一日，他从山中收了猎物回来，神神秘秘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他带着她在山中寻了好久，走到一处山谷，里面开满了花。
那日，青窈自在的在山花中跑，还带着大黑。
梁渊永不会忘记她那时的笑颜。
青窈有些无语“我当时的脸涂的黑黑的，你和我说你那时动了情？”
“怎么不能？”他又不是见色起意之人。
“呵呵”青窈上手拧他的耳朵。“若我当初不在山谷里诱你，你可不会答应娶我的这么痛快。”
梁渊调笑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娘子”
两人正打闹着，客厅有下人禀报。
“世子、少夫人，有报录人来贺喜，世子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惊喜。
第二日，国公爷直接大办喜宴，邀请所有同僚好友。宣布他的儿子儿媳妇，还有两个乖孙。
梁渊一身银纹暗绣绯红锦袍，大片的玉兰花纹在衣袍上若隐若现。黑发束起以金冠固定，身高体直，整个人风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她穿了件流云霓裳长裙，黑发如云，一张皎若明月的玉脸。气质秀雅绝俗，有一种空灵之感。
两人间风情月意，真是天作之合。
起先还有人质疑国公府卖的什么药，二十年前的事就分出真假了？
如今一看，梁渊一张脸与年轻时候的国公爷七分相似。还真是裴家的种。
“裴兄真是双喜临门啊！”有同僚恭贺裴国公。
“同喜同喜！”
十日后殿试。
太和殿飞檐翘角，气势恢宏，门楼上嵌着璀璨的琉璃瓦。
等各位学子落座后，一身明黄色的天子来到殿上。
“君依于国，国依于民。今日的考题：民之于国何需。”
下方端坐的梁渊心头一动。这个考题于他有利。若是引经据典论道理，他未必能比得过在座这些学子。可若是论民生，他能有不一样的角度。
就看能不能压中这位上位者的心。他屏气凝神，提笔开始书写。
答题时间结束，一众学子停笔，试卷呈上给天子。
评阅到其中一份时，皇帝面露惊叹。这份试卷笔迹不同于现在书法，让他眼前一亮。字遒美健秀，整篇文章行如流水。
他偏爱笔墨书画，这个字就给他留几分好印象。内容角度也是清奇，从一小民入手，上至国家。
“不错”皇帝称赞一句。
再看一眼，这卷的作答人叫梁渊。现在京中纷纷扬扬都是这裴国公真假世子的事，这真世子就叫梁渊。
皇帝先往下一扫，在各位学子之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张俊脸，容貌气质真和裴尚毅年轻时很像。
圣上评阅结束后，由礼部官员公布。
“……一甲第三名，梁渊！”
今日，青窈还在衙门做画师。
同僚皆已知这位李师的经历，如今她可是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也还来此处当画师。
青窈的原话是她有画技之长，也想发扬光大。
等到下午有国公府的人来禀告“恭喜少夫人，世子他中探花了！现在在骑马游街！”
衙门的官员都来恭喜她，青窈笑着回礼。
晚上回府，便看到今日打马游街的探花郎，此时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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