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将他的裤子，大力地褪了下来。
两条白花花的腿露了出来。
同时那封被水糊的皱巴巴的信，也跟着一起从里面掉了出来。
段津延将那封信揉成一团，甩在了陈景身上。
“勤深到底给你写了些什么？你看过了吗？”
陈景都还没来得及拆，段津延就出现了，他当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陈景没讲话。
他白着一张脸，说，“不重要了。”
反正都被段津延给毁了。
段津延说，“勤深说答应你了，会把应小辉从顾成琛那里赎回来，还说....”
“要把你从我手头抢回去。”
段津延加重了后边那句话的语气。
陈景没心情再听下去了，他浑身都疼的厉害，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段津延话中带了些嘲讽，
“勤深对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哪怕你坐了这么多年牢，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他还是愿意在原地等你。”
他的手指撑在床上，骨节颤抖了下，声音飘了些血味出来，“段津延，你放心，我不会跟勤深走的。”
“我宁愿死在这，我也不走。”
他又继续道：“我会给于清还债的，毕竟当年是我把他的腿给弄残了，我得对他负责一辈子。”
陈景自我洗脑的说着。
段津延听了，脸色暗了几分下来，陈景对上他的视线，骇的神经都麻了。
他以为这是段津延想听到的答案。
段津延为什么还要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来。
陈景反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不愿意放过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景又喃喃道：“段津延，我知道，你恨我。”
他声音低而哑，跟坏掉的铜锣一样，“你那么喜欢于清，那么爱他，是我害了他，你应该恨我的。”
“我早就想明白了。”
段津延咬了下牙，声音从齿间磨了出来，眼神阴鸷地说道：“陈景，你说够了没有？”
陈景盯着那封被段津延扔掉的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对他说道：“段津延，我刚进监狱那两年，每天都在给你坚持写信，写的数量比你刚才扔掉的信，还要多个几十倍，你有一封拆开看过吗？”
他笑的苦涩，没了温度，“你讨厌我写信给勤深，那你当时也一定很讨厌我写信给你吧，毕竟那会儿，于清早就回到你的身边了，你也不需要我再去当他的替身了。”
陈景突然觉得，自己当时满腔的热忱和真心都被段津延的肆意践踏、冷漠无情给浇灭了，所以之后的他，只剩下无尽绝望后的麻木和释然。
他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时候开始，不喜欢段津延了。
也不爱他了。
“陈景，你说的一点不错。”
段津延钳住了他的下巴，说，“我是讨厌你，也恨你。”
“但我最讨厌你讨厌我，也最恨你恨我。”
“凭什么？”
段津延咬牙切齿的说了那三个字。
陈景不懂段津延的意思了。
他闭了眼，也不愿再去想了。
任由段津延糟蹋着他。
这日子他过得是生不如死。
但还得继续过下去。
....
几日后，管家来找了陈景。
陈景的眼睛没光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黑。
他知道管家来了，却没开口讲一句话。
平时这个时候，陈景见着了管家，总是会先主动多说几句。
但自从上次他得知了管家出卖自己的事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管家了。
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管家很深的吸了口气，对陈景说道：“陈景，对不起。”
这是管家第一次对他说对不起。
殊不知，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陈景回他，“管家，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你本来就是段家的人，站在段津延那边是理所当然的，帮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甚至帮着段津延监视着自己，也是正常的。
这回轮到陈景很深的叹了口气，他说，“我不怪你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管家拍了拍陈景的肩膀，感慨道：“陈景，这段时间我真的是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的。你知道的，我儿子死的早，我一直很挂念他。”
他又说道：“陈景，我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以后就不留在段家了。”
陈景扭头看向管家，发现他满头花白的发，几乎都看不见几根黑的了。
“你要走了？”
陈景感到有些突然。
但冥冥之中，他已经猜到管家为什么要走了。
陈景垂了眸。
管家递了个黑袋子给他，“陈景，我回段家一趟，就是为了来见你最后一面的。这是我送你的东西，你就收了吧。”
陈景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好几套卷子。
管家眼中闪了亮光，紧紧握住了陈景的手，对他说，“陈景，你还年轻，一定还会有机会重新开始的。”
说完这些话后，管家就走了。
陈景听完管家的这些话，心里多了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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