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像是捉奸，看奸夫。
宋念也有种偷情被抓的感觉，哪怕她跟周之琰已经离了婚，没有任何关系。
七年的感情，终像是一棵大树的盘节错落的根，哪怕削了主干，那些扎进泥土深层的根系错错落落的还在。
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便消失了，宋念看着他，语态平静，“有事吗？”
“没你的事，”周之琰的语气听得出来的不好，他的眼睛就没从林越舟身上移开过。
林越舟不瞎看得出来，也从宋念那紧绷的脊背看出她的紧张不安。
瞧这点出息！
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要是有点什么，她不得慌的找个地洞钻进去？
“宋老板，”林越舟戏谑的叫了她一声。
宋念转头，林越舟单手搭在车窗框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门口的射灯投上他脸上，明亮又灼目，“我的衣服在上面？”
衣服？
眼前的气氛让宋念的脑子都不太灵光了，林越舟懒不经心的又说了句，“是明天你给我送去，还是我现在上去取？”
“我，我给你送去，”宋念断不会让他上楼的。
别说周之琰在这儿，哪怕不在，她也不会让一个男人进出她的住处。
林越舟轻点了下头，冷淡轻慢的眼神扫过了周之琰，升上了车窗，随着一脚油门，车子卷起一阵旋风的驶离。
宋念的衣角被连带着卷起又落下，后背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凉意。
她看了眼周之琰，抬腿继续往里走。
手臂一紧，周之琰掐住了她，一阵痛意传来，让宋念看向他的目光骤的冷了。
周之琰掐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宋念，你什么意思？你跟林越舟之间，你们，你们……”
他说不出口，也是不敢说，他怕说出来有些东西就会成真了。
可是当看着她从林越舟车上下来，想到这儿是林越舟的房子，想到今天他们一起落水，想到之前所有的细枝末梢，还有林越舟要拿他的衣服……
周之琰心底升起如同巨涛骇浪般的恐慌。
之前她与林越舟有交集，他只是以为她纯粹是为了唐之晴打官司，可现在石钰已经被送进去了，而且天这么晚了，林越舟才送她回来，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这样的交集预示着什么，他最有发言权。
其实他跟宁洛最初也只是点头之交，后来宁洛有麻烦找到他，他想着她一个女孩不容易便顺手帮了，就这样一来二回的他们之间最后变成了那样。
宋念和林越舟似乎就是在走他和宁洛之前的路。
“你们什么？”宋念十分平静，眼神不闪不躲的直视着他。
周之琰整个人都在发颤，“念念，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才故意接近越舟的？”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她在勾引林越舟。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竟然这样构想她，宋念忽的觉得七年的时光都是喂了狗，“你觉得是就是吧。”
她连解释都懒得，因为不值得。
周之琰却是瞳眸地震，“念念，我不同意，你不可以……”
他的声音破碎而恐慌，“念念，你心理不平衡，你想报复我，让我体验你曾经的痛苦，我都能理解，但你别找林越舟，他不是你能招惹起的人。”
“怎么他还能吃人？”宋念生出反骨。
“念念，我是为了你好，当然……我也是不想毁掉与越舟的关系，”周之琰垂下头来，露出了被捶败的沮丧，“念念，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周之琰，你凭什么求我，又凭什么你求我就得答应你？”宋念冷若磐石。
这样的她好陌生，让周之琰恍惚。
周之琰的嘴动了动，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差点忘了她跟他已经离婚了。
而且是他先背叛了她。
她对他还怨着恨着呢，所以他的哀求不会有用。
周之琰缓缓松开掐着她的手，“念念，林越舟真的不行，哪怕抛开我的因素，他也不适合你，只会让你受伤。”
这话他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一点私念。
林越舟的家庭还有他的背景，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跟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
想到这个，周之琰心底的不安惶恐也释然了一些。
宋念没有回应，因为她跟林越舟之间清清白白清清楚楚，根本没有周之琰以为的那层关系。
莫须有的事，她解释个什么。
宋念走了，周之琰看着她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也终于意识到她离他真的远了，他那种想先离婚再追回她的想法，似乎只是他的一场美好幻想。
哪怕没有林越舟，只怕她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他无力的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眸底浸了夜色，黑漆的一眼看不穿，而那幽漆之中又有抹绝决的冷光。
凤鸣山庄。
周之琰来的时候，林越舟正双腿搭在茶几上刷手机，对面的的投屏上放着一部外国电影，他每次都是这样。
哪怕不看电影或是电影，他也得打开，霸占着。
林越舟仍旧刷着手机，看都没看周之琰，“有什么话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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