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月愣住。
初妤也不好意思用别人的衣服，准备脱自己的校服外套，“没事，用我自己的就行。”
“别动，听话。”
宋知淮这下也顾不上旁的，抬手把小姑娘拉了一半的拉链又拉回去，然后展开手里的外套，细心绕过她的腰肢，在身前打了个结。
“生理期小心不要着凉，乖乖的。”
少年的清冽的嗓音从头顶处传来，低缓而温柔。
初妤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乖巧地点了点头，极小声地道了谢，低头拉着不明就里的自家闺蜜就往厕所冲。
女厕所里。
“要不请个假，我陪你回家换一下裤子？”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徐嘉月站在隔间外，手机突然响起，她点开，是宋知淮发来的信息。
S：[麻烦出来一下，我在门口。]
他来女厕所干嘛？
徐嘉月莫名其妙，狐疑着走到门口。
少年身形颀长，站在女厕所门口格外显眼。
见她走出来，抬手递过手里的袋子，“麻烦拿给初妤换上，谢谢。”
徐嘉月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眼，是一条全新的校裤，应该是刚去校后寝室领回来的。
“……”
原谅她此时此刻心情有些复杂，斟酌了一下，对着少年开口说道：“谢了，那啥，生理期要喝热的红糖水。”
聪明如宋知淮，如果真的关心初初宝，肯定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深藏功与名。
宋知淮似乎还有些不大习惯聊这个话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嗯，已经准备好了，暖宝宝也买好了。”
啧啧啧啧啧……
她做错了什么要平白无故被糊一脸狗粮？
“快进去吧，她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宋知淮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隔间里的初妤连着喊了几遍徐嘉月的名字都没有听见回应，正准备给她打电话，隔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初初宝，你的小宋老师给你拿了一条新校裤，我从下面给你，你先换上吧。”
“啊？宋知淮从哪搞来的新校裤？”
初妤接过袋子，拿出裤子看了一眼，正好是自己的码。
“他不是学生会主席么，和学校的老师都很熟了吧，去后勤领条裤子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说话间，初妤已经换好裤子打开门走了出来。
换下来的旧裤子被她叠好放进袋子里了。
去水池边洗过手后，她拎着袋子笑道：“我ok了，走吧。”
回到座位旁，初妤看见自己的凳子上多了一块垫子，疑惑地看向旁边端坐着的少年。
宋知淮动作自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挂在自己凳子后面，又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随口解释：“垫子是我从后勤拿的，天凉了，你不要直接坐在凳子上。”
没想到他连这都考虑到了。
初妤小声说了句“谢谢”，坐了下来，垫子软乎乎的，还带着些温度。
她往右边凑了凑，少年下意识就着她也半弯着身子靠过来听。
“这个垫子怎么是热的呀？”
宋知淮偏头看着她，眸中温柔，然后，从怀里缓缓拿出一只暖水袋。
初妤直接看呆了o_o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少年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关心她照顾她这件事，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已经成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直到怀里传来温热却不烫人的温度，初妤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粉色绒布包裹着的热水袋，伸手抱住。
“宋知淮。”
“怎么了？”
“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原本只是一句寻常的感慨。
不料少年却陷入沉默，迟迟没有回应。
半晌，他才沉声开口：“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这还算不了什么？
少年转头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初妤，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不要轻易被这些低成本甚至是无成本的付出所感动，无论对方是我还是别的人。”
有些话在他们这个年纪说出来还有些为时过早。
不过小姑娘今天突然说起这件事，他就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
初妤完全想不到这番话会是17岁的宋知淮说出来的。
他是在教她，不要轻易被男人那些低成本的付出所感动，那些实际的、真金白银的付出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很残酷的现实，却是多少个女孩子痛彻心扉后才明白的道理。
初妤看着眼前这张和成熟的心智完全不匹配的脸，青春的朝气还没有完全褪去。
却已经可以平静地对她说出这样有些残忍的道理。
“知道啦，小宋老师~”
“嗯，好点没有，肚子还疼不疼？红糖水已经不烫了，趁热喝了吧。”
“已经好多了！”
初妤端着保温杯准备打开，身边的少年伸手拿过去，拧开，把杯子递回给她。
徐嘉月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可不可以去操场上怒冲个八百米！？
请问她是触犯天条了吗？？
真得很奇怪，后面两个人的行为和对话明明都没有出格，但是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甜腻啊啊啊！？
初妤捧着保温杯小口啜着红糖水，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温暖到腹中。
“你的项目是什么时候呀？”
宋知淮手里还拿着保温杯的盖子，听见小姑娘的话，想了想才回答：“预赛在今天下午，决赛是明天上午，怎么了？”
“我和嘉月去给你加油~”
徐嘉月：“……”
初妤见她没反应，还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对吧嘉月？”
徐嘉月根本不想成为他们play的一环，只是伸手冲着后面比了个OK的手势。
少年从她手里拿过喝完的保温杯盖好放在一旁。
“诶，我去洗一下吧，里面有糖，干了就不好洗了。”
宋知淮抬手按住小姑娘的肩不让她起身，“你乖乖坐着，我去洗，这几天尽量别碰凉水，记住没？”
她想说其实女生们都习惯了，不用这么谨慎小心的。
不过对着他煞有其事的认真神情，突然有点想逗逗他。
“那我要怎么洗手啊小宋老师？”
只见少年神色未变，左手伸进书包里摸了半天，然后拿出一包——婴儿消毒湿巾。
初妤：“……”
是在下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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