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没往这方面想过。
毕竟现在林渡过的生活，比之前在学校里要优渥了许多。
韩婧又问，“他是自愿的吗？”
“……”
这话沈弋似乎是第二次听见了，上次还是在H市，关灿和他说起，他当时也讥讽了回去。
见沈弋没答话，韩婧心里有了答案。
韩婧说，“你性格强势，他可能拗不过你。”
“感情不都是靠培养吗？”沈弋沉声说，“总不能让他和别人在一起。”
沈弋不愿同韩婧多说了，他看见林渡正站在包厢的门口等他，微垂着脸颊，模样看起来很乖。
尽管林渡比他年长，但除此以外林渡的方方面面都趋于下风。
沈弋走到包厢门口，将林渡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茶楼过道上来来往往的客人有四五个，以往林渡看见外人，总会避开他的亲近，今天却是由着他牵，只是眼睫总是往下垂落，目光望向地面。
因为提前预约过，沈弋到店的时候，店长就直接闭店了。
A市中心商场最繁华的位置，偌大的一家奢侈品店就只为他们服务，几个柜哥柜姐都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林渡的手指纤细，有专门的人负责量圈口。
沈弋在店主给的图册上看了看，选了几个问林渡，“你觉得哪个好？”
“……”林渡随便扫过了一眼，可能是他欣赏水准一般，瞧不懂大设计师的作品，他说，“……你选吧。”
店长是个漂亮时髦的女人，她很有眼力见的看出了眼前清秀的男子发言的重要性，从平板里找到几张图，又递到了林渡的眼前，“这几款是这个月刚发布的最新款，您可以仔细看看。”
女人微弓着腰，因为穿的是工作服愈发显得身材丰腴，平板都递到了林渡的眼前，目光不放过去看似乎显得很不礼貌。
女人指了指其中一款，说，“这款是独家款，全球只此一对。”
“……”光看图片，就知道价格昂贵的程度，林渡真的不太会挑，而女人似乎在等他答话，他只能说，“……还可以。”
沈弋将手里的图册合上，说，“那就要了。”
“好的。”女人说。
她又将这款戒指的背景朝林渡介绍了一番，是很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林渡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听的很认真。
女人去了前台，确定他们下的订单。
沈弋忽然说，“这里的店员，都有严格的挑选标准，店长更是普通人里的万中挑一。”
上午听完韩婧说的那些话后，沈弋心里像憋着一根刺，更别说刚才他问林渡，林渡只敷衍的回了一句，而那个女人过来，林渡倒是看的仔细。
沈弋的话比起之前来，倒相对没那么刺耳了。
林渡自然听出了沈弋话里的弦外之意，疲倦的说，“……是你带我来的，还想我怎么样？”
他身边的那些异性，早就断干净了，甚至连正常聊天他都不敢多聊，江心瑶早上给他发了点工作上的事，怕他掉了进度，他也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以至于江心瑶问他，是不是还在因为被灌酒这件事生气。
他不是因为生气，他只是不想有人因他受牵连，如果沈弋能一句话就将他从H市调到A市，甚至还能让他升职，那沈弋也能一句话，就让一个无辜的人丢掉工作。
江心瑶也是大学刚出来实习，只是比他过去早了两个月，年龄还比他小了一岁，现在找份合适的工作不容易。
林渡读书读的比普通人晚了点，那时在舅舅家，舅舅下岗了忙于找工作，给他办理入学就都不怎么上心，还是后来居委会找上门来，他才办理了小学入学手续。
他于沈弋，不过蜉蝣撼树。
在接触了这么久，这是给他最深刻的感受。
他也反抗过，挣扎过，可事情也都是往沈弋一开始同他说的发展，现在他们算是同居状态。
待店长将单子拿过来，沈弋的手指轻抚起他的脸颊。
店长瞧出端倪，暧昧的说，“你们感情可真好。”
店长自然也是见多识广的，什么类型的情侣她都见识过，甚至她还遇见过有人带玩偶过来买婚戒的，同性情侣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更何况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在感情里是哪方角色。
听见店长的话，沈弋似乎心情不错，又在店长的推荐下，为林渡挑选了几样别的商品。
将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店长还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嗯。”沈弋应声。
林渡沉默不语。
在店里待了许久，出来后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
林渡早餐吃的很少，后来还吐了出来，中午在韩婧那，更是没动什么筷子，这样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住。
商场的五楼是餐厅专区，沈弋挑了家清淡口的，把服务员推荐的几个开胃菜都点了。
只是林渡对食物总是兴致缺缺，吃了两口，就又吃不下了，刚端上的菜仿佛都没动。
沈弋原本想说些什么，却是看见昨晚林渡去医院后小拇指指背上包扎的位置，想起医生说的，竹针的毛刺几乎要刺到骨头了，一般这种毛刺并不是很尖锐，觉察到痛意后，也只是浅浅的划破皮肤而已。
倘若不是他忙完工作后，看见团圆正围着林渡的小腿打转，想上前制止，不知道林渡还会将动作重复多少次。
只是沈弋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他想的是他们的感情磨合的逐渐到位，而不是背道而驰。
林渡说找的第一份工作不想辞，他也让林渡继续留在那工作了，林渡喜欢养猫，他就将猫带回家里养了起来，林渡以前吃的也很朴素，在这方面他更是没亏待过。
唯一一点，就是林渡喜欢女人。
想起韩婧中午的话，又结合最近一段时间林渡的身体状况，沈弋还是带林渡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都是一对一的，沈弋在外面等了一会。
只是心理医生也没起什么作用，因为林渡什么都不肯说。
医生最后只说，尽量让病人保持轻松快乐的生活状态。
轻松快乐。
这四个字听起来很简单，沈弋却是头一回感觉到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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