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滟停下手的中笔，仔细揣摩着。
片刻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暂且等着梅凌然的消息吧。
皇城内。
正殿暖阁中，皇帝召见了梅凌然。
梅凌然将那些人面皮呈现在皇帝面前，皇帝看过一眼后，便嫌恶地转过了眼。
“拿走吧，再让人多点些熏香过来。”
“是。”
李公公急忙将这些人面皮拿走，又点了皇帝最爱的龙涎香，室内那股血腥恶毒感才消失了许多。
皇帝这才转而看向梅凌然，道：“你说，这些人面皮，全是宋慕淮的杰作？”
“是。”梅凌然据实禀报道：“这是在义庄一个叫做龙驼子的人身上搜到的，两个月前，京城便出现了好几具尸体，这些尸体全是男性，且他们脸上的皮都被人剥掉了。”
“而两个月前，正是宋慕淮病好的契机，昨日刑部的人去了一趟义庄，龙驼子便死了，更诡异的是，刑部的人前脚刚走，后脚义庄便着火了。”
皇帝听了梅凌然的话，眉心直跳。
“所以说，你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即使是被帝王质疑，梅凌然仍然冷静自若，道：“陛下若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吗，只需要将宋慕淮脸上那一层皮揭开，一切便知晓了。”
“况且，他的病根本就没好透，若是没有人面皮，他根本无法见人，据臣调查得知，一张人面皮顶多也就用上几天，几天之后，他便会再次出手。”
皇帝听完梅凌然的话，深思起来。
突然，他抬起头问道：“听闻前一阵子，你昏迷不醒了一段时间？”
虽然不懂陛下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梅凌然还是回答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那一段时间身子有些不适。”
“既然身子不适，便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梅凌然：……
“陛下，微臣已经好了。”
“好了便再看看，多看一下总归是没坏处的。”
见陛下坚持，梅凌然不好再拒绝，他也揣摩不清楚陛下这样做的用意，便站在一旁等着太医的到来。
太医来了之后，给梅凌然望闻问切一番。
这位老太医是陛下的御医，也是陛下信得过的人，不同于被买通的那些大夫，他自然会如实禀报。
老太医道：“启禀陛下，梅世子身体一切安好，并无任何异样。”
皇帝点了点头，“那便好，听闻你定亲了？男人若是身体不好，成亲怕是要被媳妇嫌弃的。”
梅凌然嘴角抽了抽。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确实定亲了。”
“哦，是哪家的姑娘？”
梅凌然也没有弄懂陛下怎么能从宋慕淮杀人一事转到自己定亲，他依然回答道：“是皇商江家的二姑娘。”
“就是给咱们军中捐过粮食的那一个江家？”
“对。”
“好呀！”皇帝笑了起来，“这江家捐军粮倒是捐出个女婿来了，他们这笔买卖实在是做的划算。”
梅凌然也随之一笑，“能娶到江家女，也是微臣的福气。”
皇帝见他这模样，露出了一副我是男人我懂的笑容。
“看你这一副模样，想必是很中意江家女了，中意到不惜用昏迷不醒这一招来逼汝南侯夫妇？”
梅凌然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没想到，这一招居然让陛下给发现了。
“陛下英明，万事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皇帝笑容加深，道：“你这性子，倒是与朕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梅凌然只当是皇帝在跟他客气，继续将话题转到了宋慕淮身上。
“陛下，宋慕淮此人公私不分，只怕不堪担任刑部尚书一职，且若是让他继续做下去，只怕害的人会更多。”
皇帝抬了抬手，道：“那你觉得谁合适做刑部尚书？”
梅凌然道：“朝中能人居多，刑部尚书一职必会有人比宋慕淮合适。”
“凌然啊，你就跟朕说个实话，在你心中是不是有人选了。”
梅凌然：“微臣没有，如果非要说有一个人的话，微臣倒是觉得今年的新科状元王青林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好，好。”
皇帝连着说了两声好，说完了之后，摆了摆手。
“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梅凌然见陛下确实有点疲劳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下了。
李公公笑着将梅凌然送了出来，恭敬说道：“世子爷，很多事情要等到水到渠成的时候，不能急于一时，你说是不是？”
梅凌然点了点头，李公公是呆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这话就等于点拨他了。
虽然陛下今天的表现让他看不明白，但是李公公的态度倒是有些令人值得玩味深思了。
陛下好像知道宋慕淮的所做所为，可是他却没有处置宋慕淮。
是陛下在偏袒，还是说预谋着别的什么？
梅凌然不得而知。
既然想不明白，不如听从李公公的，顺其自然，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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