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时候，盖比茨换了一辆出租车，比之前更加低调，面色难看。
时运原本不想要上车，盖比茨严肃地告诉他：“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关于周华芳的。”
“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死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时运偏头看向他：“依据是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人，身体里面会安装一点生理定位器，这种定位器是靠着体温来机械转动。”盖比茨说：“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她的定位器信号消失了。”
“她不是在执行任务吗？”
“这个任务是陷阱。”盖比茨说：“今天早上，K先生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上写了天谴组织的警告。”
寥寥八个字——逆天行者，天谴必降。
这八个字，如果不是他们亲身经历过，或许会认为是某本小说里面，某个热血动漫里面的中二台词。
看过那么多的凶杀案，幕后者操控一切，将警察与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在不会觉得这是一件搞笑的中二台词。
时运问：“天谴，是什么意思？”
“大约中二病太严重，认为他自己是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盖比茨之前也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纵观全局，开始实施计划，却也没有像这样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周华芳的下落确定吗？”
不知不觉中，他们习惯对二十三号命名为周华芳，即便知道周华芳这个身份是假的，可是她很喜欢。
就像时运所叙述的那样，看似颓废的生活背后，才是真正的生活，而他们过得的日子，不过是机器人的替代品。
盖比茨对时运说这些，意图非常简单，不能再等了，K先生等不及，之后会损失的人越来越多。
时运下了车，见到另一个开着迈巴赫的商务车高调地驶入了停车场。
乘坐电梯的时候，当电梯门打开，时运见到电梯里面站着的苏金晓，他今天西装革履，嘴里哼着小曲，眼镜下的眼睛弯弯。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他的好心情，昂贵的西装，白皙的肌肤。
苏金晓见到时运，抬起手来，笑道：“Hi，好巧啊。”
时运说：“嗯。”
“你不上来吗？再过五分钟就要迟到。”苏金晓笑着说。
时运迈入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都带着实习生的名牌。
苏金晓问他：“周末做了什么，过得愉快吗？”
“马马虎虎。”
“怎么可以马马虎虎呢，人来到这个世上，每一天都是不可复制，所以啊，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开心。”
“你开心吗？”时运问。
苏金晓点了点头：“开心。”
时运眸色逐渐变冷，“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感觉开心？”
“只要能够呼吸这个世界上的新鲜空气，我就感觉到开心。”苏金晓说：“小时候，我很努力的学习，希望能够考取第一名，这样的话，父亲就会开心，母亲也会引以为豪。”
“然后，我拼命的读书，拼了命的希望将我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你猜结果怎么样？”
时运调查过，知道结果，不过他没有开口回答，顺着他的话问：“结果怎么样？”
苏金晓说：“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他们开心，父亲一心系在生意上，母亲总是认为我不够努力，必须更加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即便考到了第一名，全校第一名，她也不觉得那有什么值得开心。”
“长时间保持第一名，会让她认为我理所当然是第一名，如果不是第一名反而奇怪，所以别人得到第一名，会有奖励，而我没有，第一是正常的，不是第一，我是不正常的。”
“你的学习成绩很好。”时运说。
“是啊，之前是的，一直都是全年级第一的保持着。”苏金晓说：“别人看我家境好，父母成功，我学习好，虽然体育不太好，我父母认为我身体上有缺陷，所以并不让我参加体育活动，避免我受伤。”
病态的教育下的孩子。
苏金晓笑道：“其实，我觉得我没病，只是他们将病冠在我的身上，导致现在我也有点体弱。”
时运沉默。
苏金晓回忆往事：“有一天，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意外死掉了，而我竟然觉得我瞬间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父亲要求我作为回报，必须每次都要考第一，否则就要放弃我。”
“我从死神那边走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人生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坚持努力读书，考取第一，给父亲涨面子。”
时运说：“你心理素质很好。”
“我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还是失败了，第一次败给了某个人。”苏金晓通过电梯里的镜子，看向了时运，笑道：“高考的时候，我输给了一个叫时运的人。”
“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以前成绩不好也不坏，百日冲刺的时候，成绩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苏金晓说。
侧面说明，苏金晓或许很早就开始关注时运。
“那次最重要的考试，我靠了第二名，进入了医科大学。”苏金晓说：“第二名，对别人而言，或许是光荣的成绩，可是对我来说，是灾难。父亲对此勃然大怒，要我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苏金晓眯着眼睛笑了笑，“也就是将我锁在空无一物的地下室，面对黑漆漆的房间而已。”
他如此风轻云淡地讲述着凄惨的往事。
“你没有反抗吗？”时运问，毕竟苏金晓考上大学的时候，年纪不小。
苏金晓淡淡一笑：“没有，因为毫无意义，没过多久，父亲遭遇了交通事故，然后离开了我的生活，我才感叹生命太过脆弱，受够了被压榨的过去，我决定好好的生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他们工作的楼层到了。
苏金晓笑道：“回头再聊。快点指纹打卡，否则我们就要迟到了。”
时运看着他就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投入到了日常的工作中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怀疑是否自己想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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