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
容晟忽然开口，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的声音微微发哑，温和地笑着开口：“够了。已经够了。”
桑妩怔住了。
她看着他，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一个剧本，可心口却像被什么狠狠揪住，鼻尖不自觉地泛酸。
容晟轻笑了一声，嗓音里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和释然。
“在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时，我就开始准备遗书。”
他缓缓闭上眼，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剖开自己深藏的秘密：“我想过把财产平均分配出去，可不管怎样，都无法满足王鹤和林玉的贪婪。”
他说到这里，忽然苦笑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胸膛起伏，声音一字一顿地吐出。
“那一天，我躺在病榻上，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竟然想把小舞卖了，去换赌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恨意。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震住了。
容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语气颤抖：“小舞是我的女儿！”
他猛然一挥手，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人心脏一颤。
“我看着她出生，看着她学会走路、学会说话，看着她背着书包进入学堂，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他的声音几乎在颤抖，眼底涌动着隐忍的情绪，指尖微微收紧，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压抑在胸口。
“对我来说，她就是我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的！！”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嗓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桑妩眼眶发红，眼泪一点点涌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衣襟上。
她的手指抓紧衣袖，拼命忍耐，可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出声：“……爸爸……”
容晟闭了闭眼，情绪缓缓平复，嗓音沙哑：“所以，我杀了他们。”
“只有他们不在了，我死后，小舞才能安然无恙。”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决绝的释然。
“而这……便是我王容此生，最后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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