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逸飞功力深厚，对付几个士兵不足为惧。
见孔文泽的背影已经小成了一个黑点，才放开手脚，放倒身边的几人，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顺着风向撒了出去。
兵士一时不防，都中了招，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连领头的将领也没能幸免。
等他们一刻后恢复了知觉，黎逸飞与孔文泽早不见了踪影。
——
“文泽，这里是哪里。”
黎逸飞驾车跟在孔文泽的身后。
“这里……是我娘的墓。”
孔文泽垂下眼睑。
自从接任了听雨楼，孔文泽偷偷查了很多事情。
比如自己的身世，比如顾家为什么没落。
他的身世是一团迷雾，能查的也只有那块红玛瑙兵符。
可是，他越查越心惊。
那兵符是胡人的东西！
他从小在大宣长大，听到的故事都是胡族如何烧杀抢掠，怎么能接受自己的身世与胡人有关。
孔文泽干脆把事情搁置，不再继续查。
转而，他注意到了另一件怪事。
他小师妹的家，永安侯府。
永安侯府如此庞大显赫，永安侯的身份也十分贵重，怎么连个妾室都没有。
侯爷夫妇这么多年，也只有顾泠心一个孩子。
甚至甘愿养别人家的孩子也没有再生自己的孩子。
这太过于奇怪。
在探查之中，孔文泽得知了一个叫做顾祈瑞的名字。
也得知了他的经历。
家庭的变故，夫人的离世，一件件事压得他喘不过气，让他做出了那个震惊大宣朝野的决定。
他不知道如何去评判，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觉得这位顾夫人十分无辜。
孔文泽费了些力气，找到了顾夫人与顾祈瑞在大宣最后的居所，云州边境的一间小房子。
房子已经疏于打理，有些破败，院前是杂乱的枯草，院后，他发现了一方石碑。
“爱妻孔慧柔之墓。”
孔文泽有些意外。
顾夫人居然姓孔，他觉得十分亲切。
他命人将房子好好收拾了，把墓碑周围的草都清除，又种上一棵松树，才算满意。
“你竟然查了这么多事。”黎逸飞摸着已经有些年头的松树。
“当时只是单纯好奇，没想到，原来都是自家事。”孔文泽的表情淡淡的。
他将顾祈瑞与孔慧柔合葬在一起，重新为他们立了碑，又摆上香案水果。
父亲、母亲。
这两个词汇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又好像有太多话要说，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他离开了小小的后院。
黎逸飞目送他离开后，蹲下身，平视这座石碑，“瑞弟，表妹，你们安息，文泽我会帮你们看好的。”
——
“少爷，大事不好了！表小姐要与睿亲王成婚了！”
郑贺熙的小厮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惊慌。
“什么？你是听错了吧。”郑贺熙站起身来，一脸不相信。
他刚来的时候，姨母侯爷对他客客气气。
几天不见，怎么会这么快把顾泠心嫁出去，甚至都不知会他呢。
母亲可是千里迢迢地送了他的画像过来，姨母不会不知道母亲的意思。
“少爷，千真万确！皇上赐婚。”
小厮立刻把打听来的事情都跟郑贺熙说了一遍。
“走，去侯府！”
郑贺熙是彻底慌了。
虽说他这趟来，打的是科考的幌子，但更多的，都是希望能和顾泠心培养感情。
如今他刚到京城两天，顾泠心竟然就被赐婚了，那他们家还有什么指望。
“少爷，您先换身衣服！”
小厮高声提醒。
郑贺熙往外走的脚步一顿，立刻又转回屋里。
侯府是高门贵族，讲究一大堆，他不能跌份。
——
“小姐，表少爷来了。”
白芍从院子外面匆匆进来。
“来就来呗。”顾泠心翻了一页书。
她现在也学着师父，只是每天去一趟皇宫验收柔嘉公主的课业，剩下时间都以备婚为由在宅子里躲清闲。
“看那架势，像是来找您的，夫人正应付着，但一会儿应该就过来叫人了。”
顾泠心点点头，明白她这一趟是躲不开的，干脆回去换了身见客的衣服带着白芍来了前厅。
“听说表妹已经被皇上指婚给了睿亲王，我是特来送贺礼的。”郑贺熙的小厮送上礼物。
“多谢表哥。”顾泠心起身道谢。
虽然不是常走动的亲戚，贺礼是人家的心意，不收说不过去。
“母亲寄了一封信过来给姨母，想让姨母快些回过去，不知道姨母这会儿可还方便？”郑贺熙拿出一封信来。
侯夫人有些惊讶，怎么这节骨眼上拿出信件，谁不是拜访结束再拿这样的东西。
这不是摆明了要把她支走。
且不说顾泠心是皇上圣旨赐婚，就是还是待字闺中，也断断没有让未婚男女单独留在一处的规矩。
“贺熙，姐姐的回信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姨母许久不见你，还是想多看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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