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励国的声音，何娟转身就跑过去，从他手里拿来报纸，然后来到桌边铺开。
秦励国拍拍秦淦西的肩，笑呵呵地说：“淦西，你给我们老秦家的祖宗争光了。”
正在看报道的何娟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给你老秦家的祖宗争光？”
秦励国嘿嘿笑道：“我也要转正了。今天我看到报纸激动了一哈，被同事发现，他们都知道了淦西是我崽，后来领导知道了，不但把央日报和省日报帮我找了几份，还说要给我转正。”
何娟哼道：“车床都没摸过，转正也不能让人信服。”
秦励国笑着说：“谁说没摸？我今天就摸了，并且从今天开始，厂里保证我每天两个小时的上机时间。”
何娟愣了愣，然后继续去看报。
秦励国问道：“淦西，你什么时候会开拖拉机的？”
“我研究制造拖拉机，自己都不会开，怎么能教别人开？”
“旋耕机也是这样的？”
“当然了。先想好有那些要点，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
“我和你们说，我们厂的领导准备争取省市支持，想把手扶拖拉机、旋耕机项目都争取到我们厂里生产。”
何娟点了点头，“你们就是配件厂，淦西不是说一些主要零部件都是在你们厂生产的吗，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大。”
秦励国搓搓手，“如果能在我们厂生产，那就最好了。”
何娟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可以吹嘘了，这都是我崽发明创造的。”
秦淦西嘿嘿笑道：“这也未尝不可，儿子给老子争光，那是应该的。如果我爸今后能当个车间主任、副厂长、厂长啥的，也算是给老秦家的祖宗争光了。”
何娟哈哈一笑，“吃饭。”
拿出自己的饭盒，又从柜子里拿出从家里带来的菜。
秦淦西看了一眼带来的菜，是辣椒炒螺蛳肉，便说道：“爸、妈，今后他们下河的话，不要抓太多回来，争取只抓一两顿的，也不要大张旗鼓，悄咪咪地进行。”
何娟点了点头，“我已经不让他们下河了。现在越来越紧，不管山里的还是河里的，都是国家的，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家占国家的便宜。现在有风声，说自留地也要收回去了，如果这样的话，吃菜将是一个大问题。”
秦淦西摇了摇头，指指两份报纸说：“菜的事情不用担心，这个山麓大队今年准备大量种菜，我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那个大队长说了，只要我去，他优先供应我的。”
何娟笑道：“你给建议，你会种菜吗？”
秦淦西扬扬脑袋，“我以前不会拖拉机、旋耕机，也不会打谷机、脱粒机，但架不住我会基本原理。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准备建几个大棚，用于生产反季节蔬菜，也就是冬天产辣椒、黄瓜、豇豆、丝瓜这些夏天才生产的蔬菜。”
秦励国定定地看着他，忘记吞下嘴里的饭，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饭吞下去，“你说冬天可以出夏天的菜？”
秦淦西笑道：“当然可以。你们还记得几年前，欣莎偷偷藏了一些南瓜子在屋里，掉了几粒在床下，后来南瓜藤都长到床边了，还吃了一顿炒南瓜藤。”
秦励国点了点头，“好像还真可以。”
何娟现在是不想这么多了，笑道：“行，冬天买蔬菜的任务交给你了。”
转而说道：“淦西，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能了。机械设备会研究生产，还会操作，现在连蔬菜都能想出什么反季节蔬菜来。”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我读了这么多书，总要拿出来用的。金子到了发光的时候，也该耀耀眼了。”
何娟抿嘴一笑，“我看你回答记者的问题回答得很好，是领导教的，还是自己想的？”
秦淦西故作惊讶状，“这个还用教吗？当然是张口就来。”
何娟伸手给了他一筷子，“我是伸手就打。”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我发现你越来越暴力了，总是想武力解决问题。”
何娟瞪了他一眼，“不用武力解决，我能管好你们六个？用武力都被你气得半死，不用武力的话，早就被你气死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妈，气气身体更健康。起码肺活量增大，承受能力增强。”
何娟白了他一眼，“抓紧吃饭，我们还要休息一下，你下午还要开会学习。”
吃完饭，秦淦西把自行车留给秦励国，自己走着去渡口，然后乘船过河。
走到学校还只有一点半，便回宿舍，再和张立维一起去开会。
从参会人员的情况看，学校对辅导员的能力要求还是很高的，首先要求出身好，其次要求政治思想过硬，三是要求学习好。
被选为辅导员的，出身要求出身工人阶级、贫下中农、贫下中牧、贫下中渔，学习成绩在专业前百分之二十之列，平时没有反潮流的言语。
用这个框框一框，符合条件的人很少。
在听自我介绍时，秦淦西发现从农村来的只有他自己，所以只有他一个下中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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