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脑袋朝她笑，场面有点诡异，想到了恐怖片的场景，不语掐了电话。
“还好是在白天，晚上别这样现身。”
陆潜把盒饭塞到她怀里，“赶紧去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语站在门口敲门，余光能看到陆潜的脑袋。
“你来啦，快进来。”
那颗脑袋噌一下缩回去。
“上午去见了一个朋友，顺路买了点吃的，尝尝。”
每个盒子上贴了标签。
杏仁豆腐、红枣银耳羹、香蕉奶昔。
从不语那得知轻月爱吃香蕉奶昔，陆潜又做了一份。
轻月望着标签上的字迹出神，尝了一口香蕉奶昔，喃喃道：“和昨天那份味道很像。”
不语看出，轻月已经知道了。
“有点撑，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
陆潜正在和护士聊天，学习如何更好地照顾病人。
护士瞟见了轻月，连忙把他的头摁在桌子上，“你女朋友出来了，马上就过来了。”
陆潜蜷缩着挤进护士台下面，“我躲一下。”
不语早就看到他慌张的身影。
陆潜从缝里偷看，戴上口罩，悄悄跟在后面。
电梯口站了一堆人，怕轻月被碰到，不语和她站在最外围。
陆潜混在人群中，站在她们旁边。
电梯到了，大伙一窝蜂挤了进去。
陆潜挡在电梯门口，让不语和轻月进去。
下一层，电梯停了，有人想进来。
不语和轻月站在最外面。
那人挤了进来，虽没超载，但电梯门合不上。
他往后挤，“往后一点呀，都没位置了。”
推搡间，轻月的帽子掉了。
正在说话的男人看到光头，瞬间沉默了。
感受到电梯内刺眼的异样目光，轻月无所适从，很想逃离。
不语想蹲下去，但狭小的空间内人挤人，她只能厉声吓道：“别踩我们的帽子，好几万呢。”
帽子上已经有了几个脚印，人们听说这么贵，刻意避开。
陆潜使劲推开他们，弯腰捡起皱巴巴的帽子，上面几个脚印很明显。
眼泪砸在帽子上，陆潜心疼坏了，咬着牙把帽子递给不语。
“姐姐，别怕，我们只是生病了，头发还会长出来的，你真漂亮。”
轻月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拿下帽子，笑着安慰她。
难堪的时候没哭，被小女孩安慰轻月很想哭。
她把帽子戴回女孩头上，“你也很漂亮，小妹妹，你一定会好的。”
“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女孩抬头看向一旁红着眼的妇人。
轻月见妇人衣服泛旧，双手粗糙，心里有了想法。
电梯到达一楼，轻月叫住妇人，“阿姨，你们需要资助吗？”
妇人意外地看着她。
轻月在她警惕的眼神下解释：“我家里是做生意的，挣了点小钱，每年也会做慈善，小妹妹很善良，如果你需要，可以留个我的电话。”
妇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留个电话不坏事，便把手机递给轻月。
轻月保存了自己的号码。
陆潜躲在大厅柱子后。
不语拍打着帽子上的灰尘，“我回去拿一个干净的吧。”
“不用，这个就挺好的。”轻月毫不嫌弃，戴上帽子。
不语心里泛着苦味，疾病连同轻月之前那份骄傲也一并带走了。
“不语，我想回学校看一看。”
“现在吗？”
“嗯，你看，出门前我特意换上了厚衣服。”
“好。”
将近半年，没有去学校了。
特意选择这个点儿去，是因为校园里没什么人。
不语打了车，给陆潜发微信：去学校。
正是寒假，校门口没有来来往往的学生。
没有门禁，她们顺利进了学校。
前几天下的雪化了，地面有积水，不语搀扶着轻月。
陆潜跟在远处，不敢靠太近。
站在宿舍楼前，轻月望着二楼熟悉的阳台，眼前浮现很久之前的一幕。
她没带伞，席浅把伞从阳台上扔下来。
宿管阿姨也放假了，大楼锁着，四处无人，耳边只有呜咽的风声。
轻月看了好一会儿，不语只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好久没来了，这边的路都修好了。”
不语：“放假前还在修。”
“走吧，去那边看看。”
快递站，超市，操场，每一个经常去的地方，轻月都去看了。
走到东西校区的连接桥上，河面结冰。
大家都没变，只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语！你怎么在学校啊？”
王梅拿着快递回宿舍，远远瞧见桥上站了俩女生，走近看到一个是她的学生。
不语笑着点头，“王老师，我溜达溜达。”
王梅看向一旁的女孩，“轻月？你回来了？还适应国外的生活吗？怎么看着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要是想回来，随时欢迎。”
“王老师，谢谢你，能当你的学生，我很幸运。”轻月没说她生病的事，不想多一个人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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