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在幽暗的地宫中吞吐着苍茫气息，门扉上七十二道血色符文如同游动的蝌蚪。
林羽用染血的指尖划过星宿纹路，暗金灵力在凹槽里蜿蜒出细小的闪电。
"离火位第三转，兑泽位第七折..."周瑶蹲在旁边用星砂在地上画着阵图，素白襦裙沾满尘灰，"这根本就是《天工九问》里失传的'困龙锁'结构。"
沈悦突然抓住林羽正在结印的手腕："你灵脉里怎么有冰渣？"她指尖亮起淡青色灵光，"方才噬魂阵的反噬伤到心脉了？"
林羽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痞笑着在沈悦发间别了朵灵力凝成的海棠："沈大夫要给我渡真气疗伤？"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猩红血沫溅在青铜门浮雕的饕餮纹上。
暗金色符文陡然暴涨，门缝里渗出墨绿色雾气。
周瑶甩出星砂锁链缠住两人后腰疾退，十八枚铜钱在空中拼成八卦阵图。
雾气碰触阵法的瞬间，青铜门上的七十二地煞方位同时亮起，化作血色箭雨破空而来。
"趴下！"林羽旋身将两个姑娘护在身下，背后腾起暗金麒麟虚影。
箭矢撞在灵力屏障上发出钟磬之音，他喉间涌上的鲜血把沈悦的鹅黄披帛染成绛色。
周瑶的星砂在地面铺开璀璨银河，沈悦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色咒文。
当最后一道血箭被咒文吞噬，林羽踉跄着撑住青铜门，掌心下的饕餮浮雕突然转动眼珠。
"这些符文明明按照《天工九问》的解法..."他抹去嘴角血迹，指节叩击门扉时带起涟漪状的灵力波纹，"除非..."暗金灵力突然转为墨色，门缝里传出锁链崩断的脆响。
沈悦的惊呼卡在喉间。
青铜表面浮现出林羽的倒影，但那影子正露出他们都不曾见过的、带着邪气的笑容。
周瑶的星砂锁链突然绷直，地面阵图上的铜钱全部竖立着疯狂旋转。
"林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林羽却像被什么摄住心神，指尖顺着倒影的轮廓描摹。
当他的血迹碰到影子扬起的嘴角，青铜门轰然洞开三寸，露出里面流淌的星河光瀑。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戴着同样面具的白衣人抬手间山岳崩摧，朱红阁楼上有人将琉璃盏捧到他唇边...
"不对！"他猛然咬破舌尖，在剧痛中挣脱幻象。
冷汗顺着下颌滴落时，青铜门上的倒影已经恢复正常，只有门缝里透出的星光在他手背烙下面具形状的印记。
周瑶的星砂缠上他微微发抖的手腕："你看到什么了？"
"前辈们设下的不是防盗机关。"林羽摩挲着青铜门冰凉的花纹，眼底还残留着星河倒转的残影，"是筛选。"
沈悦突然抓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额头，淡青色灵力顺着经脉游走："灵台有灼烧痕迹，你刚才差点被..."她突然噤声，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林羽挑眉凑近小姑娘涨红的脸："被什么？
沈大夫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被远古残魂夺舍！"周瑶没好气地扯回他的袖子，星砂在门缝前聚成闪烁的箭簇，"这些禁制会考验破阵者的灵力属性，方才你的暗金灵力里混入了..."
她的话被门内传来的编钟声打断。
林羽手背的面具印记突然发烫，青铜门上的七十二道符文开始逐一点亮。
在周瑶的星砂屏障和沈悦的护体灵光同时绽开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表面眨了眨眼。
青铜门上的七十二道符文如同被激怒的毒蛇，血色光芒在幽暗地宫里交织成网。
林羽的暗金灵力撞上符文的瞬间，饕餮浮雕突然张开巨口，喷出裹挟着冰渣的黑色罡风。
"小心！"沈悦的鹅黄披帛卷住周瑶的腰肢，两人借着风力飘退三丈。
林羽却被罡风缠住右脚，重重撞在布满青苔的石壁上。
他后肩撞碎的岩层簌簌掉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晶石脉络。
周瑶的星砂锁链绞碎三枚追来的血色符文，声音里罕见地带了颤音："《天工九问》记载的解法都是陷阱？"
"或者说..."林羽抹去唇边血痕，目光扫过晶石脉络里流淌的金色光晕，"我们被误导了千年。"他掌心凝聚的暗金灵力突然转向，狠狠劈向石壁裂缝。
"你疯了？"沈悦的治愈灵光追着他炸开的碎石，"破坏地宫结构会引发..."
坍塌的岩层里突然传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
原本暴涨的符文光芒如同被掐住喉咙，青铜门上的饕餮浮雕发出痛苦的嘶吼。
林羽眼睛一亮，靴底踏着坠落的石块腾空而起，墨色灵力凝成重锤砸向穹顶的钟乳石柱。
周瑶突然拽住沈悦后撤："那些晶石是符文的灵力回路！"
地动山摇间，沈悦看到金色光晕正从破损的岩层里泄漏。
她反手甩出十二道符咒贴在林羽背后，淡青色灵力化作羽翼托住他下坠的身形："东南角的玄武岩有能量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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