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的果茶做好了。”闻而春将果茶递到了男子手里。
男子看了看满满当当的果茶和配料，有些懵。
闻而春看对方的反应，连忙说道：“配料太多了您不满意吗？需要我重新做一杯吗？”
他只是将果茶原本就会放的椰果和爆珠多加了亿点，但万一对方不喜欢配料多呢？所以闻而春贴心的问道。
但那男子愣了愣后，刚准备抬头，似乎想到什么，头又低了下去：“不……谢谢。”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听到男子的话，闻而春笑了笑：“您喜欢就好。”
“你们店很实惠，比其他店体验都好。”男子做出很好的评价。
闻而春不排斥对方和自己说话，甚至觉得如果能聊的更多一些，不就能获得更多商场的信息了吗。
“哈哈，可能是因为今天是我值班吧~”闻而春自来熟道，“我像不像网上很火的那个果茶侠？”
这回鸭舌帽男子没忍住，抬起了头，用一双疑惑的灰色眼睛看着闻而春。
闻而春没有回避目光。
他觉得这个男子，或者说这座商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和图书馆的A大叔很相似。
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奇怪，但总归是普通人，或者普通鬼。
只要对方没有威胁，闻而春在除了询问通关提示外，也会进行一些闲聊。
“就是网络上的那种暑假工，到各种实体店偷偷给顾客的食物或者饮料加量，被网友尊称为XX侠。”
“所以，你是果茶侠？”男子见闻而春笑靥如花，也就没再低头，而是接闻而春的话道。
“嗯哼。”闻而春很骄傲，幸亏配饮品没规则，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弄。
“那谢谢了……”男子也笑了笑，只是他的嘴角因为受伤被磨平，看不出来弧度，但从眉眼依稀可以看出笑意。
“你经常来这座商场里买东西？”闻而春很自然的说道，“我是日结工，不知道能干多久，说不定下次你就见不到我了。”
“嗯……算是吧经常来……”男子忽然有些紧张的摩挲着果茶。
“怎么了？”闻而春以为对方还是有哪里不满意。
“没事……我只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话。”
“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我。”
“……”闻而春思索了下，“人都是有好有坏的，有些人即使你什么都没干，他也会讨厌你，而还有一些人，他们很包容，很和善的。”
“我相信后者也有很多，比如我~”
男子失笑的摇摇头：“但是再善良的人，看到我的这副面孔也会望而生却吧……”
闻而春听到男子有些失落的语气：“其实习惯了还好。”
“啊？”男子发懵的抬起脑袋，他还以为闻而春会像其他人那样安慰他。
比如说什么没关系你这样也很帅一类违心的夸赞。
“嗯？”闻而春以为对方没听清，“我的意思是，虽然一开始确实很惊讶，但是看久了就会觉得你这样也没什么，所以就说习惯了还好。”
“习惯了……还好吗。”男子的眼眸微微低了下去。
“哎？我说错话了吗！”闻而春看对方这副反应，忽然有些担忧，他说话是不是戳到了对方的伤心处？
哎呀死嘴，不会说点好话吗！
闻而春心里默默骂了几百遍自己的嘴，就听男子说道：“谢谢，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其实相比被别人违心的夸赞，他更喜欢像闻而春说的这类话。
他的面孔如此丑陋不堪，连万圣节出门都会吓到别人，又怎么可能和帅气挨得上边。
反而是一句习惯了也还好，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他清楚，闻而春这句话肯定也有夸大的嫌疑。
就自己的这张丑脸，怎么可能会有习惯一说。
但是盯着闻而春真挚的眼神，他莫名就愿意相信对方的话。
“呼……”闻而春看对方的反应恢复了一开始的平淡，就放松了下来。
“其实我很在意我的这张脸。”闻而春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平时也不会像这样抬头见人，今天倒是和你说了这么多。”他眼神有些自卑，平时都不敢和别人说话，也不敢抬头。
“嘿，你知道某个电影角色吗？”闻而春补救道，“如果你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在意自己的脸，害怕因为它接受其他人的目光。”
“不如把它遮起来，覆面系，你懂不？”
“覆面系？”
“对，就和我这个一样。”闻而春指了指自己囊括半张脸的口罩，“不过比我这个还要遮的狠一些。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啊，如果将其他地方都包裹起来只留出眼睛，看起来就会很神秘，很帅气。”
“是这样吗……”男子有些担忧的摸了摸自己的鸭舌帽。
“自然，这种XP……咳，不是。”
“这种风格很常见的。”
“但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闻而春温柔一笑，似乎是想鼓励对方。
但说鼓励也谈不上，闻而春不觉得对方接受的怜悯与害怕会缺自己一份，他更想表露的是能不能让面前的人找到一个可以维持他与面颊伤疤共处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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