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鼓励她的目光中，山明玉缓缓点头。
她在碧都山庄就发现她可以明白路过鸟兽的心情，
但她听过的故事中，只有蛇姬山瑾枝有这样的天赋。
山明玉不敢在山庄内随意表现出来。
彼时的她，害怕被大家认为是第二个魔孽。
……
花雪衣在山明玉身边，大声夸赞她。
“明玉，那你是世间第三个奇迹。”
于山君充满智慧的瞳孔中也晕开一片笑意，点头表示赞同。
“洞主也等了你很久。”
真的吗？
我也是她等待很久，才等来的奇迹吗？
山明玉双手手指踌躇地动着，看向岸边独坐的人影。
月华如水给岸边披上一层透明的轻纱，白色人影捧着面具，望着天上明月。
这次于山君没有拦着山明玉，而是推着她，
“明玉，现在你可以过去了。”
*
山明玉起身慢慢走过去。
从前，她听过她娘山瑾枝的故事；
今天，她也听了师太虞烛的故事。
她们的故事各有不同。
但都被人称呼为‘魔’过。
年龄尚小的山明玉，对世间正魔善恶的界限划分，还不甚清晰。
也不知道世间好人坏人，是不是都是她见过的这样。
她只模糊觉得，正不是完全的好，魔也不是完全的坏。
如果可以，她愿意做无忧洞天大家的小魔头。
*
山明玉坐到虞烛身边。
看到她手里拿着那张蛇面具。
孩童脸型大小，能看出被人爱护得很好。
见身边有人坐下，虞烛将石像面具收入袖中，问她，
“明玉，你恨我吗？”
“在你娘陷入危机，生死关头，我不在她的身边，未曾将她救下？”
“也没能够早点出来，找到你，接你回来，让你伶仃孤苦流落在外多年。”
听完虞烛暗藏难过的话，山明玉很快摇摇头，
“师太，这不怪你。”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
“娘肯定也不怪你。”
师太当你醒来，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孩子不在身边，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不对，
所以已经在最快时间内，带着其他人出来找我们了对不对？
……
虞烛摸着山明玉瘦弱的脸，她金煌的瞳孔闪烁着一些溪面的光点，
宛若浮动的哀伤，透过山明玉就像在透过她，看她另外一个没有救下的孩子。
“我不是一个好师母。”
听了她的话，生性腼腆的少女，坚定地握着虞烛的手，
语气笃定地说，
“你是天下间最好！最好！的师母！
如果可以，我也想拜你为师！”
山明玉脱口而出这句话后，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感到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头。
虞烛放在山明玉脸边的手动作一停，
“真的？”
山明玉豁出去，闭着眼，将自己的小拇指举到她们中间，大声说，
“真的！生死不悔！”
在一片寂静中，山明玉感觉到自己的小拇指上也挂上另一人的温度，
“好。”
语气温柔，带着真挚与珍重。
“生死，不悔。”
山明玉慢慢睁开眼，看见对面人的脸上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意，
身上弥漫了一晚上哀伤的气息也渐渐消融。
此刻的金瞳，如一汪滟滟的琥珀酒，倒映着自己清晰的身影。
*
之后，她们一行人没有回无忧洞天，而是在附近的城池，
将车辇换成两辆马车，带着山明玉在世间周游。
“人世百态，善恶数千，情貌不一。
明玉，我带你看看。”
^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山明玉在碧都山庄从小短吃少穿，
缺乏营养，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
虞烛她们没有急着教授她武道，而是在路上先给她食补，让她先补好身子，再开始修行。
武道之事既放在一边，就先教山明玉认识自己的天赋。
^
“明玉，你知道你自己可以和什么兽类通灵吗？”
此时，虞烛一行人行驶在一处林荫道上。
他们没有目的地，不急着赶路，马车行驶的速度很慢，几乎像在走路。
山明玉坐在马车前的车轼上，听到问话，回想了下从前她曾经感受到的兽类意识，
“鸟，”
虞小二高兴得拍拍翅膀飞到山明玉肩上，鸟喙啄啄她的小脸蛋，
“小小乖，棒！”
“猫，狗、鱼”
这些是她在山庄见过的。
“兔子，马、鹿、鸡、猪……”
这些山明玉出来一路上见过的。
随着山明玉越报越多，她后知后觉发现周围越来越安静。
怎么了？
她有点不安地收起小手。
随后，一双手将她举起将山明玉转了一个大圈，惊叹道，
“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①
从今天起，我们无忧洞天，通灵兽一脉尊小小乖！”
她高高举着山明玉向其他人热情展示，一副厉害吧我家孩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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