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走过来，“大侠此行去泰祈，是为了赚取佣金？”
元随点了点头。
“大侠为何不早说，”憬砸了一下拳头，“同我讲不就好了吗？”
“家里的那些书简玩物拿去当了，也可以换得十斤金。”他有点着急，“又何必冒险去护行，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还落得重伤在身。”
“变卖……”元随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无妨，”憬摊了摊手，“都是些没用的粗字烂墨……”
“不用了，”元随赔笑道，“已经有了……”
“两贯钱？”憬摇摇头，“这哪里够啊？”
“大侠你在这里休养，我这就回去打点……”
话还没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元随想起身劝留，却引来一身剧痛，也就只好作罢。
“哥，”咏儿跳了过来，笑着捧开双手，“水来了。”
元随轻笑一声，伸手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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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
“姑娘，”老医师递给咏儿一个小袋，“给。”
咏儿接过，低头看去，“这是什么啊？”
老医师捋了捋胡子，“回去熬成汤，每日三次，记得为公子定时服下。”
原来里面装的是草药，咏儿忙点头，“我记住了。”
憬扛着元随，从旁边经过。
“不出十日，伤可愈合大半。”老医师看向书生，“如果发现伤情恶化，第一时间过来。”
元随和憬点了点头，“多谢老先生。”
看到两人拜谢，咏儿也跟着点头，“谢谢医师爷爷。”
“天色也不早了，”老医师抬起头，“趁早回吧。”
憬点头，叫了咏儿一声，她回过神来，看到人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也是一片灯火。
咏儿东张西望，目光被左右摊点上挂着的新奇玩物吸引住。
憬还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保她在跟着。
到家了，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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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躺在床上的元随突然抬起头，“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
憬停下笔，“大侠请讲。”
元随把脖子上的半块玉坠解下，“你可知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说着，递出玉坠。
“这个……”憬仔细端详，“只有一半，看不出来啊……”
“那，”元随递出咏儿的那块玉坠，“这个呢？”
憬接过，两两对比，其做工十分相似。
咏儿的那块玉是完整的，但上面所刻字的笔画确实奇怪，完全没有字的模样，更像是符号。
“恕我才疏学浅，”憬摇了摇头，“实在是看不出来。”
元随心下叹气，“没事。”
憬有点疑惑，“大侠为何要问这个？”
“没什么，”元随笑了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差点忘了，”憬一拍脑门，“药还没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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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甘草……”
咏儿把脸探到那个装草药的布袋里，伸鼻子嗅了嗅，“医师爷爷他开的药，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她抬起头，“如果是师父的话，应该会比这些刚烈很多吧。”
正疑惑着，听到门口外面传出一声呼喊。
“咏儿姑娘，都快过一柱香了，药还没有熬好吗？”
话音刚落，憬也正好走了进来。
“啊？药……”咏儿这才回过神来，“我给忘了……”
转脸过去，眼前的煎药壶盖上下跳动得很快，显然早就已经熬好了。
“咏儿姑娘，”憬忙过来扑火，“你没在看吗？”
咏儿有点不知所措，“我……”
憬看向她，“下次注意就好了。”
咏儿点了点头，转为浅笑。
憬正要去提煎药壶，咏儿忙上前，“书生哥哥，我来。”
“这个东西有点沉，”憬顿了一下，“你能拿得动吗？”
咏儿点点头，双手抓起，身子往后趔趄了一步，就要摔倒。
憬刚想上前搀住，看到她又恢复了平衡，也就停了下来。
咏儿感觉双手很沉，走起路来一摇一晃，但也还是咬着牙走上了二楼。
“哥，”咏儿撞门而入，“药来了。”
看着是她提着煎药壶走进来，元随倒是吃了一惊。
“呼……”
咏儿晃着步伐走到木台前，把煎药壶放下，喘了一口气。
“小咏，”元随看她累成这样，忙问道，“你还好吗？”
咏儿没听到，忙着倒煎药壶里的药汤进碗里。
“哥，”咏儿把一碗药汤递到元随眉前，“快喝。”
元随接过，笑了笑，“丫头辛苦了。”
咏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嘴角又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浓郁的药香四散开来，飘进鼻子里，有点上头。
元随一口气灌了下去，嚼到了一些草药的残渣，味道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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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笼罩大地。
咏儿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明亮的圆月发呆。
月光透过木窗照射进来，如水般透明澄澈。
“哥，”咏儿突然吱声，“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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