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微微蹙眉:“此毒怪异,解起来颇为棘手。需先辨明其毒性究竟偏寒还是偏热,亦或是寒热交错,再对症下药。有几味药材颇为关键,其中‘七叶灵芝’或可一试,但此物难得。寻常解毒之法,恐难奏效,甚至可能加重病情。”
她看向韩奎和高氏,目光平静却带着洞察:“下毒之人,既然以此要挟,手中定然握有解药,或知晓解毒之法。当务之急,除了设法稳住病情,便是尽快擒获此人。”
韩奎连忙再次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求将军,求世子,求夜夫人做主!只要能抓到那贼子,逼出解药,救我妻儿,末将……末将万死不辞!”
巴戎看着眼前痛哭失声的韩奎夫妇,又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孩子,面色沉凝。
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了。
他下令:一、派亲兵保护韩府,严格看守,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二、韩奎仍需带回军中详加讯问,但其家眷可暂时留于府中,由林青青先行设法稳住病情。三、继续加大力度,全城搜捕那名神秘的“蒙面刺客”。
离开韩府时,林青青走在最后,写下一张药方交给高氏的丫鬟,又轻声嘱咐了几句。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高氏略显晦暗的脸色和眼底深处的惊惶,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思量。
高氏千恩万谢,将众人送至门口。
看着军士们簇拥着巴戎、顾晨、林青青离去,高氏强撑的气力瞬间消散,几乎瘫软在丫鬟怀里。
回到内室,关紧房门,她才敢让压抑的颤抖完全释放出来。
“夫人,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丫鬟也是面无人色。
高氏看着儿子昏睡中仍不适地蹙起的小眉头,心中充满了对高世鹏更深的怨恨和恐惧。
高世鹏是真想要她死啊!
竟然给她用了剧毒。
而此刻,被押回军中的韩奎,独坐在一间空闲的房里,脸上已无泪痕,只有一片阴沉的算计和后怕。
林青青的诊断暂时保住了他们,但也将“中毒”之事坐实,并且指出了解毒的难度。
这意味着,他们夫妇真的被高世鹏那个疯子用某种麻烦的东西控制了。
没想到,他对至亲之人也能下得了毒手。
他必须尽快找到高世鹏,拿到解药,或者逼他说出解毒之法。
同时,他必须死死咬定“被神秘人胁迫”的说法,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夜色渐浓,韩府被无形的紧张笼罩,军中的审讯与搜捕仍在继续。
高世鹏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但他留下的“毒”与谜团,却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困住了韩奎一家,也引着顾晨和巴戎,一步步去探查真相。
“想不到,那刺客还是个用毒的高手。不知道秦毅目前是否安全?”顾晨不由得担心起秦毅的安危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只能确定秦毅确实是被那刺客劫走了,却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每每看到柳如烟强颜欢笑,背地里暗自流泪的时候,他都觉得对不住他们。
秦毅是因为他才卷进这件事情里的。
若是他有个闪失,自己这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的。
“哥哥放心,我师兄有一百种保命的办法。今日那刺客又受了箭伤,自然不敢过分难为秦毅这个大夫。那刺客未必是用毒的高手,擅长用毒的人一般都是精通医术的。他若果然是个医毒双绝的,就不会劫走秦毅为他疗伤了。”
林青青冷静地分析着。
顾晨默默颔首,青青倒是知己知彼的。
只希望秦毅不但能自救,还能帮助他们找到刺客的下落。
城西一处偏僻的民宅地窖内,昏暗的油灯映照着高世鹏惨白的脸。
他肩上胡乱包扎的布条渗出暗红的血迹,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秦毅由几个黑衣人的看守着,靠坐在对面的土墙下,神色疲惫却眼神清明。
“赶紧给我治伤,如果耽误了我的大事,我绝不轻饶于你。”高世鹏恶狠狠地低吼。
因失血和疼痛,他心绪烦躁不安。
他早已换下军士的衣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但眉宇间的阴鸷和疯狂丝毫未减。
秦毅慢慢起身走了过去,检查他的伤口。
箭簇已被拔出,但创口皮肉外翻,边缘颜色略深。
他仔细观察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应该是师妹的手笔。
他抬起头的时候,眉头却渐渐皱起。
“看什么看?就是普通的箭伤,赶紧上药。”高世鹏不耐地催促。
“你这箭伤,”秦毅略一沉吟,才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高世鹏眼神一厉。
“箭头可能淬了毒。”秦毅指着他的伤口。
“寻常箭伤,纵然深重,也容易医治。但你伤口周围皮肉色泽有异,触之虽未明显溃烂,却隐有紧绷之感。你此刻是否觉得伤口处时而灼痛,时而发冷,且心悸气短?”
高世鹏心头一凛。
秦毅描述的感觉,他确实有几分感觉。
但他肩头的伤口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血肉伤,并无发黑、流脓等明显中毒迹象。
“危言耸听!”他啐了一口,强自镇定,“不过是失血体虚罢。!少废话,上药。”
秦毅不再多言,示意他解开包扎。
高世鹏忍着痛,扯开布条。
秦毅借着灯光,仔细清理了创口,然后将随身药箱里取出的一小罐金疮药均匀撒上。
这药粉气味辛凉,触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后的清凉感。
上药过程中,秦毅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蘸取了一点儿藏在指甲缝里的、无色无味的粉末,悄无声息地混入了药粉之中。
那粉末是他之前为自己备下的几种药材混合研磨而成,遇血则化,能模拟出特定的毒性反应。
重新包扎好后,高世鹏感觉伤处清凉,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心下稍安,让秦毅退了回去,自己则靠着墙壁,疲惫地闭目养神。
地窖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油灯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夜深了,高世鹏迷迷糊糊睡去,但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尽是兵刃交击、追捕呼喝,还有韩奎夫妇惊恐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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