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黎明第一束光芒，映照出凉川星的天青色天空。
浴室亮着微光，水流声哗啦不停，江若川听着声音，心潮还没平复，一时间也无法入睡。
昏暗的床被里，江若川脸上红潮还未褪尽，红嫣嫣的眼尾像是四月海棠初开，脸上泪痕未干，锁骨上，是席凉啃的牙印。
他弄脏了席凉。
所以席凉在浴室洗到现在。
江若川回忆起初见席凉时，那一双修长雪白的手按在舱门上，骨节根根分明。
那时候的他思绪没有任何的旖旎，可从今以后，他要是再看到席凉的这一双手，怕是只记得今夜欢愉。
江若川只想了想，绯色从脖颈涌上来，再次红了脸颊。
他把头缩进被子里，想着刚刚发生的情景。
技术不错，有被爽到。
江若川闭上眼睛，难得心情舒展，不一会就睡过去。
浴室里水声渐歇。
信息素爆虐式增长，浓度席卷了整个空气。空气净化器疯狂运作起来，但也没减轻信息素的浓度。
席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酷刑。
军校进行Omega引诱性信息素训练时，他成绩最好。
因为里面绝大多数Omega的信息素与他匹配度都很低，对他来说吸引力很低。
后来带他的教员一看，这不行啊。
给他喂了十倍c情药剂加上引诱性Omega信息素，这才让教员看到一点效果。
那时候的席凉躺在禁闭室床上，浑身上下都是痛苦。
那种药物的痛，不是极致的欲望。
今日，他算是接受了真正的考验。
他想放弃的。
可他怕江若川受不了。
若是失控，他肯定会无法抑制地终身标记江若川，标记覆盖的痛，弄不好，江若川可能会死在床上。
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绝对的忍耐力承受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决堤只在分毫之间。
他快疯了。
浴室里，他用的冷水，镜面上没有一丝水汽，能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倒影。
潮湿的眼睫，满眼都是想要。
猩红的眼尾，琉璃瞳泛着血色，目光比野兽更暴戾。
但他一个字都不会和江若川说。
他可以忍这痛，忍这欲，忍这苦。
江若川不能再苦了，他舍不得。
他只愿从此，江若川只记得每一次他亲手予他的欢愉。
鸿渊实时监测着席凉的濒临极限值的精神力和信息素数据。
他开口问道:“长官，经过浴室监测信息估计，您紊乱的易感期被江若川引出来了。需要我为您准备好抑制剂吗？”
“进屋时，脚步轻点，他睡着了。”席凉将滴水遮住眼睛的头发一把捋到脑后，露出光洁冷白的额头。
席凉的声音低沉嘶哑，透出一股浓浓的欲求不满后的不悦。
鸿渊应了声。
然后，直接从墙面穿进了浴室。
席凉的身材是人工智能都要叹一句优越和性感的。
宽肩窄腰，长腿冷白皮，八块腹肌沾着水，皮肤有一种波光粼粼的，珠玉般的光泽，这皮肤质感让鸿渊想起来北塔实验室那一只金发琉璃瞳的美人鱼。
但那是科技产物。
就鸿渊的审美来看，席凉是那条人鱼无法比较的，这不止是带着人工智能对主人的滤镜。
更是因为他独特的审美。
他喜欢见面时将人从头到尾扫一遍，所有他经常透过骨骼透片看人。
远征军里有的人身体里满是钢管，那是战争中受的伤，有的人折断过肋骨，后来补上……他还看到金发琉璃瞳的人鱼的人脸骨骼部分全是刀痕，密密麻麻。
他家长官没受过什么伤。
骨骼很白很干净，匀称修长。
也很健康。
是他喜欢的一副骨架。他有时候会想，席凉身为他的主人，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人世，到时候他就收藏起主人的骨架，也算是纪念。
或许在人类看来，这是很恐怖的想法。
但人工智能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鸿渊的寿命很长很长，也许会有很多主人，但不是每一个主人他都想收藏人家骨架的。
鸿渊想，其实江若川的骨架也不错，他可以把两人的骨架放一起，就当他们从未离开，生死相依。
很浪漫，不是吗？
席凉不知道自己的人工智能有这么诡异的癖好，他接过鸿渊手里头的高效抑制剂，毫不犹豫扎进胳膊。
鸿渊满眼欣赏:“长官，你死了之后，我可以收藏您的骨架吗？”
“您的骨架很漂亮。”鸿渊幽幽道，“和发明我的高级工程师一样漂亮。”
席凉将针筒扔进垃圾桶，开启了静音焚毁模式。
“不可以。”席凉声音冷酷。
“嘤嘤嘤。”鸿渊嘟起嘴，企图撒娇卖萌图指挥官一个心软。
“收起这嘴脸，看了恶心。”席凉拧眉，简直不忍直视鸿渊。
“好的，长官。”鸿渊一秒正经，琢磨着下次换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提。
坚持不懈，也是一名人工智能的优秀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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