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被连绵青山温柔环抱的葫芦弯村，静谧得仿若一幅田园牧歌画卷，可族长家的堂屋内，却似有乌云压顶，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九爷双眉拧成了麻花，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邃，他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终于，他忍不住冲着族长发牢骚，声音里满是焦虑与急切：“族长，这样可万万不行啊！咱们的鱼塘消毒那可是刻不容缓的事啊，您瞅瞅这天，越来越冷了，眼瞅着再过些时日就要结冰了，要是年前不把消毒工作做好，年后可就麻烦大了，这直接关系到一整年的收成呐！可现在呢，村里的壮劳力都让许前进给弄走了，都一股脑地往北山上跑，摘果子、挖葛根去了，就连那出了名的懒人蛮子都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您在村里说话有分量，咱一块儿去找他说道说道，让大伙先顾着忙鱼塘消毒的事儿。”
老族长坐在那张老旧斑驳的木椅上，椅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那缭绕的烟雾仿佛也成了他愁绪的一部分。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为难，长叹一口气后缓缓说道：“这事可真让我犯难呐，大家还不都是为了多挣点钱，好让日子过得宽裕些。”这时，香灵像一只轻盈的小鹿，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她声音轻柔，如春日里的微风：“九爷啊，您赚那么多钱干啥呀？该舍就得舍，您给大伙开些工钱，大家不就愿意跟着去干鱼塘的活儿了吗？”族长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话道：“对呀，不能让人白干活儿，咱也给开开工钱。”
九爷一听，猛地深吸一口烟，然后吐出一个又大又圆的烟圈，满脸无奈，苦笑着说：“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哪是一两次的事儿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得花多少钱呐？往后卖鱼、拉鱼，哪哪不得花钱？这可是一笔实实在在的大开支，咱们的鱼塘可经不起这么折腾。”香灵听了，轻轻撇了撇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九爷，您这老眼光可看不了如今的新社会啦，咱们得与时俱进，不能只盯着自己那点小算盘，也得为大伙的长远想想。”族长摆了摆手，对香灵说道：“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大人的事儿你别掺和。”说完，磕了磕烟袋，缓缓站起身来，“唉，确实得不少钱，走，咱这就去找许前进。”
此时，许前进家里，一家人正围坐在热气腾腾的饭桌前，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看到族长和九爷一大早就登门，许前进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肯定没什么好事。就见王婶赶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道：“族长，九爷，您二位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来，一起吃点早饭吧。”九爷板着个脸，神色冷峻，冷冷地说：“不吃，我们早吃过了。”
许前进一脸疑惑，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二位一大早过来，是有啥事儿啊？”九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怒气冲冲地吼道：“还不是你这小子在捣乱！你把村里的壮劳力都弄去摘果子、挖葛根了，现在鱼塘消毒的事儿都没人管了，这鱼塘要是出了问题，影响了明年的收成，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许前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摸不着头脑，急忙解释道：“九爷，我怎么捣乱了？我就是想着冬天大伙都没啥事儿干，山上那些野果、葛根能卖点钱，也能给大伙补贴补贴家用，改善改善生活。”
这时，二懒像一只护犊的母兽，“嗖”地站起身来，快步挡在许前进身前，气鼓鼓地说：“九爷，您别没事找事啊，不许你们欺负前进。只要我在这儿，就不许你们这么说他！人家不愿意给你去鱼塘消毒，自己去找原因，关我们什么事？”
族长赶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别激动，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前进啊，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找你麻烦。这鱼塘消毒确实是头等大事，关系到整个村子明年的生计。你把人都叫走了，这事儿现在可棘手了。”许前进沉思片刻，诚恳地说道：“族长，我理解鱼塘的重要性。可大家也都想多挣点钱，我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大伙增加点收入。要不这样，咱们一起商量个办法，看看能不能两边都不耽误，既不影响大伙挣钱，也能把鱼塘的消毒工作做好。”
其实大家都明白，什么村里的利益，还不是你两个老家伙只知道自己的好处，谁傻啊放着赚钱的事儿不干，去干那没工钱伙！
九爷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能有什么好办法？人都被你弄走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许前进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说：“九爷，我知道请人干活得花钱，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您不妨想想，等果子和葛根卖了钱，大家手头都宽裕了，以后干鱼塘的活儿，肯定会更用心。而且，咱们可以和大伙商量商量，让他们抽点时间轮流回来帮忙消毒，这样一来，既不耽误他们挣钱，也能把鱼塘的事儿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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