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去吗？"
符玄放下手中的玉简，抬眼看向面前正襟危坐的"停云"。太卜司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晨（停云形态）抿了抿唇，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属下认为，这是个接近幻胧的好机会..."
"哦？"符玄似笑非笑，"你确定不是为了满足某些...私人兴趣？"
"绝对没有！"苏晨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赶紧压低声音，"属下完全是为了任务..."
符玄轻哼一声，指尖敲击着桌面："幻胧邀请'停云'去她住处泡温泉，而你——一个借用停云身体的男人，准备欣然赴约。"她眯起眼睛，"你觉得这合理吗？"
苏晨："......"
好像确实不太合理。
但他很快找到了理由："正因为属下现在是'停云'，才能借机探查幻胧的底细！她最近行为异常，很可能与药王秘传有关..."
符玄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叹了口气："罢了。但记住——"她一字一顿道，"若你敢用停云的身体做什么奇怪的事..."
"属下明白！"苏晨立刻接话，"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信任！"
走出太卜司，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苏晨长舒一口气，摸了摸怀中的香囊——那是幻胧今日塞给他的"信物"。
"明日酉时，我等你。"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
苏晨抬头望向星空，嘴角微微上翘，怕啥，干就完了。
……
苏晨站在幻胧宅邸的朱漆大门前，第三次整理着停云衣襟上的流苏。
暮色中的宅院静谧得有些诡异，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在晚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位姑娘，可是迷路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苏晨差点跳起来。
转头看见一个提着灯笼的老仆，皱纹里嵌着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他。
"我、我是停云，幻胧姐姐邀我来的。"他模仿停云甜美的声线。
老仆的灯笼突然晃了晃，昏黄的光掠过苏晨的脖颈。"原来是停云姑娘。"他躬身引路，"主人在'凝香阁'等您。"
穿过回廊时，苏晨注意到庭院里的异常。假山石排列成奇特的阵型，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更奇怪的是，那些本该在夜间绽放的昙花，此刻全都闭合着花苞，像是刻意回避着什么。
"请。"
老仆在月洞门前停下。门后水汽氤氲，隐约可见一方青玉砌成的温泉池。池边错落摆放着十二盏青铜灯台，烛火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幻胧姐...姐？"
苏晨的呼唤在空荡荡的室内回荡。水面平静如镜，只有几片花瓣随波轻晃。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指尖刚触及水面——
哗啦！
一双玉臂破水而出，湿漉漉的黑发如同展开的鸦羽。幻胧从水中站起的姿态宛如蛟龙出水，轻薄的白纱衣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滚落，消失在精致的锁骨凹陷处。
"迟到了四分之一刻。"幻胧指尖轻点水面，漾开一圈涟漪，"该罚。"
苏晨的喉咙发紧。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幻胧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今天描了淡淡的眼妆，眼尾一抹绯红像是哭过般惹人怜爱，可眼底闪烁的光芒却危险得令人心悸。
"我、我带了赔礼。"苏晨慌忙掏出锦囊，"金人巷新出的蜜饯..."
幻胧突然逼近，带着湿意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我要的可不是这个。"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停云的唇瓣，"把眼睛闭上。"
苏晨浑身僵硬。他能闻到幻胧身上特殊的香气——前调是清冷的雪松，尾调却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就在他犹豫要不要闭眼时，幻胧突然轻笑一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个白玉酒壶。
"想什么呢？"她将冰凉的壶身贴在苏晨发烫的脸颊上，"罚你喝三杯'醉仙酿'。"
池边的矮几上，侍女早已备好酒菜。苏晨注意到餐具的摆放方式很特别——筷子摆在左侧，汤匙却是右侧。这分明是给左撇子准备的！他硬着头皮用左手执筷，夹起的虾仁差点掉在衣襟上。
"今日怎么笨手笨脚的？"幻胧支着下巴看他，"上次你来时，可是能用左手雕出整朵萝卜花呢。"
苏晨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他早该想到，停云作为云骑军文职，肯定受过严格的餐桌礼仪训练。现在只能赌一把了："最近跟着符玄大人练右手剑，左手反而生疏了..."
幻胧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突然倾身过来，发梢扫过苏晨的手背。"是吗？"她执起苏晨的右手，指尖抚过虎口的茧子，"这茧子的位置...倒像是常年用枪的手呢。"
温泉水突然变得刺骨。苏晨这才发现，池底隐约闪烁着银蓝色的纹路——这根本不是普通温泉，而是某种阵法！幻胧的手指已经滑到他的腕间，那里有道三寸长的旧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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