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柏油路上碎成冰碴，林如风攥着带血的玉珏穿过殡仪馆后巷。
冷藏库的氨水味裹着腐臭扑面而来，他抬脚碾碎一只从排水渠钻出的尸蟞，青蓝汁液在鞋底凝成冰花。
这是他重生后第三次动用霜华异能。
"苏小姐今天不当值。"停尸房值班员嚼着槟榔，斜眼打量他手中染血的玉珏，"不过你要是肯出二十万..."
话音未落，三枚冰锥擦着值班员的耳廓钉进铁柜，柜门上的锈迹瞬间爬满霜纹。
林如风指尖凝着星辉，前世在域外战场厮杀时养成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外溢："三秒钟。"
值班员瘫坐在冰晶蔓延的地砖上，颤抖着指向东南角停尸柜："7号柜...密码是..."
柜门弹开的瞬间，数十张泛黄档案雪片般飞出。
林如风伸手去抓，纸页却在触及指尖时化作灰烬。
最后一张飘落的档案上，"九头蛇"三个字被血渍晕染成扭曲的蛇形，与前世雨夜刺入胸口的刀柄纹饰完美重合。
三天后，暗巷酒吧。
威士忌杯壁凝结的冰珠突然炸裂，林如风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短刃。
三个戴着鬼面纹身的壮汉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为首者脖颈处的九头蛇刺青在霓虹灯下泛着幽光。
"小兄弟打听九眼桥的事？"酒保擦杯子的手突然暴起青筋，钢化玻璃在他掌中碎成齑粉，"知不知道有些秘密..."
话未说完，整座酒吧突然陷入绝对零度。
冰棱沿着吧台疯狂生长，将鬼面壮汉们钉死在卡座上。
林如风踏着冰晶走到酒保面前，指尖轻点对方眉心："现在可以说了？"
"他们给每个知情者种了咒印！"酒保七窍突然涌出黑血，皮肤下似有千万条毒蛇游走，"城南...刘家老宅..."话音戛然而止，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炸开。
林如风甩掉腕甲上的脑浆，星辉在瞳孔深处流转。
这是他觉醒的第二种异能——能够窥见因果线的"天眼通"。
血雾中浮现的丝线指向城郊，却在即将触及真相时被某种力量生生掐断。
第七日深夜，暴雨倾盆。
林如风站在刘家老宅的青铜门前，雨水在距他三尺处自动凝结成冰幕。
门环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血盆大口中喷出墨绿色毒雾。
"破！"
冰晶长枪贯穿门环的刹那，十二道黑影从飞檐坠落。
这些守卫浑身缠绕着黑色符咒，移动时竟在雨幕中留下残影。
林如风后撤半步，脚下青砖突然隆起形成冰盾，将最先扑来的三个守卫冻成冰雕。
"让刘老出来说话。"他单手结印，漫天雨滴化作千万冰针悬停半空，"或者我拆了这栋百年祖宅。"
庭院深处传来苍老笑声，紫檀屏风后转出鹤发老者。
刘老摩挲着翡翠扳指，目光扫过被冰封的守卫："能破九宫锁魂阵的年轻人，这十年你是头一个。"
茶室内的铜炉腾起龙涎香，刘老掀开鎏金香炉，灰烬中浮现出星图幻象："九头蛇图腾是东瀛阴阳寮在七十年前种下的蛊，但真正可怕的是..."他蘸着茶汤在案几画出扭曲符号，"它们和五大黑暗源头的祭坛产生了共鸣。"
窗外惊雷骤响，林如风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茶盏。
天眼通映照出的因果线正在刘老心脏位置纠缠成死结，那个本该属于人族守护者的灵魂，此刻却散发着域外邪物的腥臭。
"小心你信任的..."刘老话音突然中断，右手不受控制地刺向自己咽喉。
林如风甩出冰链缠住他的手腕，却发现老者整条右臂已爬满鳞片状的咒印。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密集鼓点，林如风凝视着茶汤中尚未消散的星图。
某个闪烁的红点正与记忆中的雨夜重叠——那是前世女友替他挡下致命一击的街角，此刻在星图上竟标注着"青铜门·叁"的字样。
冰晶在掌心凝成血色箭头，指向城市最黑暗的深渊。
林如风指尖迸发出霜色星芒，冰链顺着刘老的手臂寸寸冻结咒印。
翡翠扳指在老者掌心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肉芽，那是用域外邪物炼制的傀儡蛊。
"七十年前...他们在长江底..."刘老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凸起，天灵盖迸发出幽绿磷火，"找到...龙宫残碑！"
冰盾轰然炸开，林如风拽着老者后撤三丈。
紫檀屏风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那些守卫的冰雕正在渗出墨绿色液体。
天眼通的银芒扫过庭院，他看见地砖下埋着数百具刻满东瀛咒文的青铜棺材。
"看来九头蛇比我想的更着急灭口。"林如风并指抹过腰间短刃，霜纹沿着刀身蔓延成冰龙形态，"刘老可知道他们为何惧怕龙宫残碑？"
老者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颤抖着撕开唐装前襟。
他枯瘦的胸膛上烙着九头蛇图腾，但其中三个蛇首被利刃斩断："当年我们七人盗出残碑拓本，只有我靠假死脱身..."他突然抓住林如风手腕，皮肤下钻出无数血色丝线，"残碑记载着五大黑暗源头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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