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她睁开眼，外面白茫茫一片，看来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眼看这雪越发的厚了，她赶紧煎了药又做了一锅热粥，将昨日的饺子热了热。
“秦大哥，锅里我熬了些粥，蒸了一锅馒头还有几样菜在锅里，你……”
“嗯……我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这天怕是要下大雪。”秦陌川声音沙哑。
“好，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天色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寒风卷着枯叶在庙前打转，发出"簌簌"的响声。柳如烟裹紧了单薄的衣衫，心里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妹妹。
秦陌川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送她，却牵动了伤口，眉头微皱。柳如烟连忙扶住他的肩膀，将药碗递到他唇边。他低头喝药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药味，莫名让人心安。
"多谢了，你快些回去莫叫二丫三丫她们担心，我没事。"
"好，你……多保重！。"她接过空了的药碗，"你伤得不轻，这几日最好不要乱动。"
秦陌川点点头，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手指上。柳如烟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将手缩进袖子里。她起身去盛粥，又将昨日剩下的饺子热了热。
秦陌川接过粗碗在手上轻轻摩挲："柳姑娘不必挂心，在下已经好多了。"
“嗯，那秦大哥我先走了。”
柳如烟收拾好包袱，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靠在床边，神色平静，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什么。她心里一惊，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昨夜似乎下过雪，地上积了很厚。柳如烟走得很快，心里惦记着两个妹妹。
她裹紧了单薄的衣衫，顶着风雪往山下赶。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就将山路染成一片雪白。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惦记着家中的两个妹妹。
寒风呼啸，卷着雪花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柳如烟眯起眼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去。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却不敢停下脚步。
突然，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雪地上。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她咬着牙爬起来，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又是一跤，这次摔得更重，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划破了，鲜血渗出来，很快就被冻成了冰。
柳如烟顾不上疼痛，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家。这样的暴雪，两个妹妹一定吓坏了。她想起去年冬天，村里就有人冻死在这样的大雪里。
终于，她看到了自家的竹篱笆院墙，竹屋屋顶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烟囱里却没有炊烟升起。柳如烟的心揪了起来，她快步跑过去，推开院门。
"姐姐！"两个小小的身影从屋里冲出来，扑进她的怀里。柳如烟紧紧抱住两个妹妹，感受到她们在瑟瑟发抖。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妹柳如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好害怕......"
二丫柳如云强忍着哭意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抓着柳如烟的衣角。柳如烟心疼地摸着两个妹妹的头，发现她们的头发都结了一层白霜。
"别怕，姐姐回来了。"她轻声安慰道，"我们进屋去。"
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炉子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了。柳如烟连忙添了些柴火，又给两个妹妹倒了热水。看着她们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姐姐，你的手怎么了？"柳如云突然注意到姐姐手上的伤口，惊呼道。
柳如烟这才想起手上的伤，她笑了笑："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给姐姐包扎。"柳如云立刻跑去翻找药箱。
柳如烟看着两个妹妹忙前忙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她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茅草屋掀翻。柳如烟走到窗边，望着白茫茫的天地，心里却想起了山上的秦陌川。
这样的天气，他一个人在山上，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她想起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喝药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痛。
"姐姐，你在想什么？"柳如云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柳如烟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这雪什么时候能停。"
"姐姐，我们屋里的柴火不多了。"柳如云小声说道，"要是雪一直下......"
柳如烟心里一沉。她走到柴房看了看，果然，剩下的柴火只够烧个把月了。这样的暴雪，根本没法上山砍柴。
"别担心，"她强装镇定，"等雪小一些，姐姐就去捡些柴火回来。"
两个妹妹点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却掩饰不住。柳如烟知道，她们都记得去年冬天，村里有人因为柴火不够，活活冻死在家里。
夜幕降临，风雪更大了。姐妹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柳如烟将两个妹妹搂在怀里，感受着她们温暖的呼吸。
"姐姐，给我们讲个故事吧。"柳如霜小声说道。
柳如烟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开始讲述一个关于春天的故事。故事里，冰雪消融，百花盛开，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两个妹妹渐渐睡着了，柳如烟却久久无法入眠。她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里充满了不安。这样的暴雪，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而山上的秦陌川，不知他还烧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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