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第一眼，就是鲜明的排行榜；集训的所有学生这次考核的排名、总分数都放在悬起的数字墙上。
指挥系的排行榜，元岁安与安临并列第一。
在排名还没正式出来前，安临被饶上校带到了元岁安所在的医务室，说是要给他们上一堂课。
到的时候，元岁安正在走神，直到元序和安医生出去后，元岁安才回过神。
由于还没什么体力，元岁安只能躺着打招呼：“饶上校好。”
饶风华坐在安医生坐过的椅子上，找了个合适的角度面对元岁安和安临：“时间很短，找你们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只需要回答出你们最真实的想法就好。”
安临挺直了身躯，坐在之前元序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好。”
元岁安点点头：“好。”
见两人答应，饶风华也不费时间，简单干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在知道DPN本体的位置后，为什么选择自己去毁灭，而不是让别人去？比如说后面没什么作用的操作员。”
考核中，安临做出决定虽然总比元岁安慢一步，但每次做出的选择却都是一模一样，就连选择自我牺牲也是。
但是除了他们两人外，其它指挥在遇见这个问题时，做出的选择基本都是分析员或者操作员开装甲车过去，在危险到来时，赶紧开车跑，这个选择做出的过程不外乎两种，要么猜拳，要么抽签。
当然，从现实情况来看，销毁DPN本体的人是必然要死一次的。
说白了，这个选择就是一个十分残酷的选择。
牺牲一个人，可以救下剩下的所有人；或者牺牲所有的战斗员，指挥、分析员以及操作员安全离开。
在这个选择中，令教官们感到欣慰的是，没有一个指挥选择保全少数，到这里为止，这个题目的意义已经达到了。
但他们没有想到，元岁安和安临会选择自我牺牲来保全所有的人，于是有了饶风华的这一问，当然了，这也是为了评判元岁安和安临的分数。
元岁安：“如果必须有一个人的牺牲才能拿下胜利，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不认为我的分析员没有判断力，我的操作员也和所有人一样重要。”
安临：“我不愿意看见牺牲，所有人的生命一样重要，如果有的选，我更想我们所有人一起安全离开，但我没得选，所以我选我自己。”
饶风华稍微一沉吟，算是对他们的回答有了一个了解。
虽然两个人的说法并不一样，但意思却是一模一样，他们都不想自己的战友牺牲，所以选择了自己。
可真实的战场之上，这种选择并不可取。
想到这里，饶风华又顺便多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你们选择的都是牺牲，那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牺牲之后，敌军再次来袭，需要指挥的时候，你们的战友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安临还真没想过，一下子，他就被问住了。他低下头，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和他不同的是，元岁安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这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做出的最佳选择，当时的我想到了意识留存技术，以及意识投放技术。
副指挥手段这么多，那么肯定会做第三重保险，所以我打了个赌，用我的命来换他的第三重保险。
如果真的有，就是我赌对了，他出现在我面前，露出他的真面目，我的意识留存下记忆，最后杀了他的意识，这样，最后面对高层时，我的意识就会说出真相，因为死后残留的意识无法说谎。
如果在真正的战场之上，必须要牺牲一人，才能获得胜利，而之后依然需要指挥的情况下，我不会选择我自己，那个时候，谁都可以牺牲，但我不能，因为我是指挥，我必须带领所有人走向胜利。
我不会轻视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轻视他人的生命，但上校说的这种情况下，我必须活。”
一个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能说出这番话，饶风华是惊讶的。
一场战争，代表着无数的人命，身为军人，尤其是指挥，就更应该明白生命之重，并在合适的时候做出最理智的选择，哪怕那个选择代表着低下士兵的性命，也要毫不犹豫。
这是饶风华做了几年的副指挥后再清楚不过的事。
这也是她为什么明明可以成为指挥，却始终不愿成为指挥的理由。
因为指挥要承担的生命之责太重了。
她曾亲眼看见过指挥因为自责而崩溃，也见过死去士兵的家人将怨恨发泄在指挥身上，这所有，她承担不起。
这一刻，饶风华隐隐认为，或许，元岁安将来真的会是一个合格的指挥。
“你选择杀副指挥只有这一个理由吗？”
考核中的副指挥不仅仅是想害死上司，并且还联络的敌军，与敌军联手的过程中，害死了不少的士兵。
饶风华不认为，元岁安仅仅只是因为想留存下副指挥作恶的证据而已，而且如果仅仅因为这，就动了杀心，并动手时也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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